说到这儿,林义希已经泣不成声了。
江时轻轻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
“那年我十三岁,我差一点就……”她用手捂着脸,“我当然知道再怎么都不是我有罪,可是被这样强迫了,就觉得自己哪里缺了块似的,跟别人不一样。就觉得自己恶心,但是再怎么都没有那群禽兽不如的恶心。”
“性侵犯就该死,就该折磨死。还不能给个痛快,我要他生不如死。”
被击中后,林顺安开始撕心裂脚地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不是他,强迫的是他一般。
他也只才叫了一声,林知妍立马跑过来,指着林义希的鼻子骂。
“我不说话,我只想走,死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但是抬起脚,走了一步林知妍就猝不及防地拉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地上一摔,又来了几脚。
直接往腿上踹。
“也许是受伤?我只觉得疼,疼得想哭。可我不想在她面前哭,她太可笑了,甚至比起哭我更想笑。”
林义希看着林顺安,几乎毫发无损的林顺安,被林知妍背走了,这对亲亲母子一同上了医院。
回头还恶心又得意地朝她笑。
“我一见这二位走了,又就想回房间。虽然疼,但这里让我觉得恶心。就是叫我死,也不想再多待一秒。”
她一瘸一拐地回了那个她狭小阴暗的房间。
“实在忍不住了,我就跟姥姥打电话。才打过去就接了,于是喂了一声,我就彻底控制不住了,哭了。”
林知妍不让她与姥姥联系,还说败坏风气,不让她存姥姥的手机号。
不存就不存罢,那串数字是林义希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这四年的所有委屈,全在这一刻爆发。
“我说我疼,她说我去接你,还对我说那女人是个坏东西,我从来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又说,其实,姥姥又救我一命,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就是个残废了,一辈子站不起来。”
可等到她腿好了,姥姥又病了。
为了治病,没办法,林义希只好去听林知妍的话,只有这样才能每天见到姥姥。
是天天都可以见呢!
“后来那女人又把他拉了过来,说是要和解。这事从我回来后就开始讲,我一次都没答应。”
没应怎么办?硬拉、硬逼。
“她觉得跟我好生好气讲了一堆,见我不听,又说以后不和解就别想再见姥姥。”
只好说,行吧。
亲亲母子又开始一唱一和,对着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然后提到那个MV,那女人十分不屑地摇头,说什么看这个也没什么害处,反正都要看的,而且也都要做的。我就说,那样讲我还要谢谢他咯?她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根本就没在乎过我,说她重男轻女,在我看来也完全适用,只是她不认同男尊女卑而已。”
最后,和解完,林义希见了姥姥最后一面。
旁边的护士说,老人为了见她,硬是咽不下这口气呢。
“义希啊,好好活着……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你永远在姥姥心里,是最棒最棒的。”
说到此处,林义希再次忍不住,又哭了。
“我这十几年来,除了姥姥,就没有真的说是爱我的人。”她低着头,用力擦了擦已哭了红肿的眼。
“我们都会爱你的,义希。”江时忍不住说。
“嗯,我信你们!“少女笑了,”真是感谢世界能让我遇见你们这么好的人。”
“你也是顶好的人。”
“我要继续说了,这个故事快结束了。”
此后日子也算平静,只是林知妍管她更严了。
不让她穿女性化衣服,只让她穿中性衣服,裙子什么的也都给她扔掉了。
也不让留长发,只是幸好理发师好心,给她做了个微分碎盖。“你这底子不错,这发型很多人都驾驭不了,你反而很好。“理发师帮她修完,趁林知妍不在时说道,“你做什么头发都好看。”
至于林顺安这家伙,则是进了监狱。
“他惯犯,又骚扰人家女生,活该被告。”
于是林知妍怅然若失,像是想把林义希培养成第二个“儿子”,还非要比她情敌尤羲雪的儿子考得好。
尤羲雪,是林胜辞在林老太摄合下结婚了的同事。
尤羲雪又如何能入了林老太的法眼?
一是特别忠诚;二是能生儿子,有俩呢。
“不过,这也不是对林家的好事。”林义希叹气,“我自小可以看到鬼,那尤羲雪本是林老太亲女儿,结果让她弄死了,成了怨鬼,专门去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