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她指尖飞点,声音干脆:
半小时的期盼后——
宽敞的圆桌瞬间被香气和色彩铺满!
服务员流水介端上:
刚出炉、金黄酥脆冒着油光的脆皮烧鹅,配一小碟酸梅酱;
清蒸的东星斑躺在葱丝酱油里,鱼皮银亮,鱼肉雪白嫩滑;
铺满了香浓金银蒜蓉的硕大蛏子皇,粉丝吸饱了鲜美的汤汁;
巨大的肉蟹裹满了金蒜粒和面包糠,散发着诱人的焦香;
蟹粉狮子头浸在浓稠金汤中,个头饱满,颤颤巍巍;
一锅热腾腾滋滋作响的腊味煲仔饭,服务员熟练地刮出锅巴;
干锅一开盖,麻辣鲜香扑面而来,饱满的鲜
虾配着软糯年糕和藕片土豆;
几碟精致的时蔬碧绿清爽;
双皮奶醇厚嫩滑,杨枝甘露颜色明艳。
满满当当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简直像把整
个粤菜精华都搬上了桌!
余清歌满意地一拍手:
“齐活儿!小朋友们——开动!慰劳一下咱们
今天差点出窍的小心脏!”
满满一桌喷香的佳肴如画卷般铺陈眼前。
方默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掉进了星星,小脑袋在清蒸鱼的嫩白、油亮烧鹅的金脆、蒜蓉蛏子的饱满、裹满黄金蒜粒的大蟹间,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小陀螺一样来回转悠。
“哇……这个也好香!那个看起来也超诱人!” 她嘴里叽叽咕咕地小声念叨,手里的筷子悬空左右为难,一副幸福的“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模样。
高筝坐在她身边,安静地注视着她这副眼珠溜溜转、口水都快要憋不住的小馋猫样子。
她没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拿起一旁干净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随即,白皙的指尖精准地伸向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白灼虾。
手指翻飞间,一眨眼的功夫,粉嫩弹牙的完整虾仁便被利落地剥了出来,莹润透亮。
紧接着,高筝手腕一翻,捏着那只刚离壳、还带着鲜美热气的虾仁,极其顺手地放进了方默面前那只还空着的骨碟中央。
做完这一切,她才侧过头,目光落在方默因纠结而微微鼓起的脸颊上,声音平静得像拂过水面的风,却清晰地递出一方安定:
“别急,慢慢吃。”
她顿了顿,眼神掠过整桌丰盛的菜肴,补上那句带着绝对主权的承诺:
“都是你的。”语气平淡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实。
方默一低头,看到骨碟里那枚从天而降、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虾仁,眼睛“唰”地又亮了一个度!那点烦恼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谢谢高筝!”
她喜滋滋地夹起那颗还带着好友指尖温度的虾仁,嗷呜一口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细细嚼着。
高筝看着她满足的小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随即,她的指尖毫不犹豫地再次探向了下一只等待“蜕变”的大虾。
暖黄色的灯光下,蒸腾的菜香氤氲缭绕。
温言目光柔和地停留在身侧的两位少女身上,并未动筷。
她微微侧着头,唇角始终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仿佛浸润了暖阳的笑意。
看着方默因为一颗虾仁而瞬间点亮脸庞、心满意足大快朵颐的样子,看着高筝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眸子此刻专注地剥着虾壳、时不时瞥一眼身边人是否被蟹壳卡住的小表情……
那份无需言语、默契流淌的亲密互动,如同细密的春风拂过心田。
温言的眼底,也被这清甜的暖意温柔浸染。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透过方默那张充满了元气和欢喜的脸庞,看到了那个曾经也会拉着自己衣袖、求抱抱的小小身影——那是尘封在时光深处、永远带着暖意的轮廓。
心底最柔软的那片角落,被悄然触动,泛起了温柔无声的涟漪。
她甚至下意识地垂眸,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随即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在餐桌下轻轻握住了身边余清歌同样安静搁在桌沿、带给她无尽安心的温暖手掌,十指悄然交缠相扣。
她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无声的笑意和一种更深沉的、只有彼此才懂的理解,如同静水深流般在交握的指尖和相接的目光里悄然传递。
那一刻——青春的青涩甜蜜与岁月的醇厚相守,在这喧嚣的烟火人世,悄然同席。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流淌成一片朦胧的光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后排的方默和高筝早已靠着彼此,在暖意的包裹下悄然沉入睡乡。
余清歌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两颗在暗影中依偎的小小头颅,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一下。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追忆的柔软,飘荡在只有她和温言的安静车厢里:
“老婆……你看她们……” 她的目光扫过后座那对安眠的身影,又自然地落在温言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柔和的侧脸上,“像不像……我们还在懵懂拉扯、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
温言的视线从前方的夜色缓缓收回,唇边漾开一抹了然又温存的笑意。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几不可察地侧身靠近余清歌的方向,声音像耳语般轻柔:
“嗯。” 一个单音节,含着十足的确定与温暖,“连那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处安放的视线……都一模一样。”
余清歌立刻来劲儿了,眼底跳动着熟悉的狡黠光亮:
“那…… 猜猜谁先憋不住?”
她故意拖长调子,像个等着鱼儿上钩的顽童:
“咱俩……打个赌?”
温言没直接回应,只是挑了挑眉梢,投去一个“请继续说”的眼神。
“输的那个嘛……” 余清歌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尾音像带着钩子一样暧昧地上扬,目光飞快地扫过温言,带着狡黠又坦荡的热度:
“就得‘俯首称臣’……任凭赢家处置……一整个晚上。”
这句点到即止又意蕴无穷的赌注,在静谧的车厢里无声地散开。
温言看着余清歌掩藏不住的小得意,以及那写满了“这次我稳赢”的亮晶晶眼神,瞬间明白了自家这小狐狸又在盘算什么。
她唇角不受控地上扬更深了些,甚至几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带着纵容的意味:
“行。”
随即干脆利落地下注:
“那我压默默。那孩子藏不住。” 语气笃定。
“哈哈!那我赌小冰块儿高筝!” 余清歌几乎要拍方向盘,声音里充满了‘这次你栽定了’的笃信:
“那孩子!心里滚开水,脸上十级寒冰!绝对能憋死!你等着输吧!”
她还特意扭过头,对着温言做了个‘记住赌约!今晚别跑!’的无声口型,笑容张扬又促狭。
温言含笑侧过头,目光落回窗外的流彩霓虹。唇角那抹深藏不露的弧度,却在光影变换中显得格外微妙。
她心里轻轻应道:【好,我赌默默。】
而余清歌那份因高筝平日过分克制而产生的十足信心,此刻在她眼中……
不过是即将被自家老婆掀翻的命运前奏罢了。
这注定是一场结局已写好的赌局—— 余清歌的‘输’,早在温言点头应下的那一刻,就已成定局。只是小狐狸还浑然不觉,正乐颠颠地憧憬着‘赢家’的……夜晚支配权。
回到酒店房间,方默立刻拉住高筝的手,把人拽到床边小沙发坐下:
“高筝!别动!有东西给你!”
她兴奋地在外套内袋里摸索,很快掏出那枚贴身珍藏的温润青玉平安扣。
“看!” 她眼睛亮亮地,将玉扣轻轻塞进高筝手心,“今天在寺庙跟你走散时,一位特别好的婆婆送我的!”
方默捻起那枚玉扣,拎着红绳在灯光下晃了晃,温润的光泽在她指尖流转。
她跪直身子凑近高筝,声音带着点雀跃和小小的祈求:
“高筝……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的光。
高筝抬眼,目光落在眼前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又垂眸扫了一眼那枚悬在面前的、沾着方默体温的青玉扣。
她极其轻微地颔首,喉间滚出一声低低的应允:
“嗯。”
随即,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甚至略略抬起了下巴,修长白皙的脖颈绷出一道优美流畅的弧线,几缕垂落的墨色发丝也被拂到了肩后—— 将那片便于佩戴的细腻锁骨位置,彻底暴露在方默的视线里。
方默得到了许可,嘴角开心地向上扬起!
她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捏着那细细的红绳两端,指尖带着些微的轻颤,努力不让冰凉的金属搭扣触碰到高筝温热的皮肤。
她专注地、几乎是虔诚地,将红绳轻柔地绕过那截白得像冷玉的脖颈。
空气中弥漫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方默屏息时的细微紧张。
指腹若有若无地蹭过高筝颈后娇嫩肌肤时,两人都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一阵微妙的酥麻感瞬间沿着高筝的脊椎无声炸开!她下意识地收紧了下颌。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方默正低伏着身子,指尖专注于缠绕那细细的红绳。
就在玉扣落位、她松口气抬眼想邀功的刹那—— 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近在咫尺的、高筝那双沉静的眼眸。
太近了。
近到能清晰捕捉对方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淡淡阴影,近到甚至能感受到高筝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鼻翼边缘。而最要命的是——
咚!咚咚!咚!
那一下比一下更加清晰、更加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衫和稀薄的空气,精准无比地撞击在方默的耳膜上!
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高筝的。
方默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岩浆,“轰”地一声猛冲上头顶,再瞬间炸向四肢百骸!
脸颊仿佛被烈火灼烧,热得几乎要冒出蒸气!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羞涩、慌乱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悸动,毫无预兆地在心脏深处引爆!
“我……” 舌头像是突然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只滚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方默手指猛地一抖,那根刚系好的绳子险些被拽散!
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 “噌”地直起腰!甚至顾不上仔细检查那玉扣是否系牢,丢下一个仓促结巴的句子:
“我、我我先去洗漱了!”
话音都未完全落下,人已经像离弦之箭般弹开,趿拉着拖鞋,头也不敢回地“啪嗒啪嗒”冲进了卫生间,还手忙脚乱地甩上了门板,“砰”的一声轻响,将她和她那颗仍在疯狂擂鼓的心脏与那个引发一切混乱的人彻底隔绝开来。
方默冲进卫生间,“砰”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直喘气。
心脏还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手忙脚乱地拧开水龙头,接起一捧冷水就往发烫的脸上猛泼!
冰凉的水刺激得她一个激灵。
“呼……”
她撑着洗手台微微喘息,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红的双颊不断滚落。
镜子里的人眼神慌乱又困惑。
【天啊……我刚才……我怎么会有想……想亲高筝的念头???】
【那可是高筝!我最好的朋友啊!】
【而且……我们都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