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程进便走到了云素兰门前,他轻敲了房门:“春萝姑娘。”
外面雨势如此之大,春萝本就睡的不熟,一听到程进的敲门声,她立刻走到门前,轻声说道:“程侍卫,稍等片刻。”
接着,春萝穿上外裳,打开房门,小声问道:“程侍卫,发生了什么事?”
春萝知道,程侍卫一贯是个有分寸的人,若是无事,他不可能半夜来打扰姑娘,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来问姑娘。
果然,春萝听程进压低声音说道:“外面雨急风大,水位上涨,若是继续行船,恐有危险,卑职是来询问姑娘,是否需要停靠到附近的码头避避雨势?”
“程侍卫,烦请你在门口等候,我去问姑娘。”春萝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片刻耽误,于是转身进入屋内。
还未待春萝点灯,云素兰的声音便从帘子内传来:“春萝,程侍卫有何事?”
“姑娘,外面雨势太大,行船危险,程侍卫来问,是否要停在码头避雨?”春萝一边回云素兰的问话,一边点燃了灯火。
霎时,屋内的黑暗被火光驱走,灯火在风的吹拂下将人映的影影绰绰。
云素兰的纤纤素手伸出纱帐,她将床上纱帐从中间挑起,便从床内走了出来。
云素兰没有立刻回答春萝,而是打开了窗棂。
顿时,豆大的雨滴通过窗口溅了些许到屋内,瞬间沾湿了云素兰的寝衣袖口。
云素兰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顿觉心惊,当机立断道:“春萝,告诉程侍卫,马上停止前进,将船停靠到最近的码头。”
“是。”春萝退出了房间。
而在屋外的程侍卫看到出来的春萝,忙急急问道:“姑娘如何说?”
“姑娘说不再前行,停到最近的码头。”
得了准话,程进点点头便离去安排了。
春萝回到屋内,见云素兰并未休息,而是穿着寝衣坐在桌前,望着灯火出神。
春萝连忙拿来披风,披在云素兰肩上:“姑娘,夜间清寒,小心着凉。”
“春萝,外面竟下起了如此大的雨,看来我们到京城需多费些时日了。”云素兰看着外面的雨,觉得一时半会也很难停下,必然会推迟入京的时间。
“可不是,姑娘,谁知竟突然下起了雨,不过这天气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一会便停了。”春萝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不必担心,程侍卫定会将此事安排妥帖的,天明还早,姑娘再休息会吧。”春萝安慰道。
云素兰也觉有理,便起身走到了床边躺下,春萝顺势吹灭了灯火。
得了吩咐的程进走到甲板,对船夫说道:“姑娘说停到最近的码头。”
船夫等的就是这句话,爽快应道:“好嘞。”
“多久能到?”程进问道,毕竟雨这么大,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担忧。
若是姑娘和公子有任何闪失,他恐怕只能提头去见大人了。
因此,程进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概半个时辰后。”船夫估计道。
程进的眉头拧起,担心道:“这么久!”
船夫解释道:“程侍卫,雨势太大,船速必然减缓,半个时辰已经算快的了。”
程进听船夫如此说,也知为了安全,无法加快速度。
但他担心路上有什么变动,也不敢回去休息,亲自坐镇,吩咐侍卫们加强守卫,预防突发情况,到了码头后再休息。
侍卫们也知此事的重要性,皆点头应是。
不一会,船上便灯火通明,侍卫们往来巡逻不断。
船舱里的宋砚书感受到了船上的变化,她虽不知外面具体发生了何事,但通过窗户看到远去的水面,便知船减速了。
既然减速,想来,这么大的雨,若是不想出事,必然会找个地方停靠。
反正躺着也睡不着,宋砚书索性就坐在窗边,将窗户打开一小部分,听着雨声,望着远处的水面。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远远地,宋砚书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船,这些船皆停在一处,想来他们也要停靠在这了。
果不其然,船速再度降低。
最终,船停了下来。
宋砚书知道,她猜对了!船果然找了一个码头停下。
此时,码头上都是因为避雨而停靠的船只,看起来甚是拥挤。
已是深夜,侍卫们一路巡逻,面上皆是疲惫之态。
船既已停好,大家心中皆松了一口气。
程进让守夜的侍卫继续按照之前的排班守夜,剩下的都先回去休息。
宋砚书听着哗哗的雨声,只盼明日清早雨还未停,这样船便会继续在此逗留,她也有了上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