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赶走吧」盛渊心有戚戚然道。
他对这种忠心不二甘于奉献的女人敬佩有余,却接纳不足。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困住自己完成任务的脚步,也不会为了一个副本世界的不真实的人存有留念。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副本世界产生的虚假人、物。只是人与物太真了,各种情感思维都微妙地真切,让他忍不住会同情。
但也到此为止。
…
…
接下来的路途,气氛沉默,两人同乘一骑,盛渊都会下来走着,或者亨利看不过,要他上马自己随同。荒漠草原,长途跋涉,马匹耐受力下降,路途辛苦需要歇息,途经一家旅店时,亨利请求歇脚,盛渊也同意了。
因为盛渊的沉默疏离,亨利看在眼里,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同他搭话,得到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付。这样冰冷冷的态度,每次都会胸腔里抽搐一样的阵痛,亨利攥紧手心,沉默地压抑着。
经过观察,盛渊觉得这里算得一个好的落脚点,店家主人是老板娘,手下两个女孩做活,养着一个小男孩,皮雅一个女人待在这里,做一些杂活也够养活自己了。
用过简单晚饭,盛渊就是去找老板娘讲了这事,取下用作饰品的金发夹递出去,还犹豫的老板娘也就点头应答。
盛渊回去房间准备同皮雅商量这件事,推门进去,视野里漆黑还未看清屋内陈设,怀里就是抱上来一人。闷闷声音隔着胸腔里传递过来,“大人。”盛渊动手想要推开她,只是对方抱得太紧,他竟有些撼动不得。
“大人请听我说完,我知道大人心里的想法,请大人最后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她声音哽咽悲伤,盛渊忍不住松开手。
“很感谢大人一路照顾我,我是流离失所的流浪人,我没有家,也没有牵挂的人,可大人让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或许你不知道,当我经受那些苦难那些痛苦那些折磨时,每次我都要感觉身体已经死去,大人的音容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把我从溺死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只要一想到大人,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大人,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是我活着的唯一信念了!”
“真的,大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嘶哑失声,盛渊心颤了一瞬。
唇上贴上来湿濡柔软的触感,苦涩的眼泪浸满了悲哀。“伯爵大人,我想伺候你,最后一次可以吗?”近乎哀求的卑微恳求,抓着他腰间系带的手都在颤抖。
盛渊说不出话来,他被刚才那充满悲痛而无助的话语弄得手足无措,被推着走了几步,腿肘撞到坚硬的床沿,继而身上抱着他的人将他推倒。
仰面倒的盛渊下意识要起身,双手又是被拉着,碰到滚烫的体温,那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令他触电一样缩回去。屋内无火烛,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双闪动泪光的眼注视他。盛渊怔怔地,还没有看清楚眼前人,覆上来一段巾帕遮住他的眼睛。
唇上覆上柔软的亲吻转移他的注意力,身上摸索的手在替他解衣。盛渊晚间喝了一点酒,按照这副身体的酒量只能说小酌,可在对方温柔的安抚里,他感觉自己醉了一样。他手里空空想要去抓一些东西,只揽住一段略显瘦削的肩头,“皮雅……”
听着他叫一个外人名字,即使知道他是喊的自己,亨利也心中酸涩得绞痛,他再次覆唇堵住他的呼唤。深入口舌的纠缠,相比较于刚才的温柔亲吻多了许多索求,他激烈的拥吻他日思夜想想要亲近的大人。“给我,大人给我……”他热情难耐地耸动肩头,上下移动又快又重。
盛渊喘不上气,呼吸艰难。激烈的交锋令这副身体十分躁动,他想翻身掌握主动权,只是皮雅声音低哑,说今晚只想完全伺候大人。
敏感区被滚烫炙热反复包裹再是接触空气里的冷气,盛渊感觉皮雅比他还要热,空气里都是蒸腾着身体挥发的热度。盛渊闷得喘不上气,想要脱离出去,却又是被追上来,继续深入急促而重重的挤压。
“不……不……”
每当盛渊感觉自己受不了了,却又因为快要达到某点,自觉抱紧了对方不让其离开,矛盾的快感和些微的痛楚交替并行。以至于自己正在遭受的激烈事,以及耳边粗重不似女人的低哑声音,都让他忽略过去。
深蓝色的天空升起一轮圆月。月光洒下,窗前蒙上一层淡淡的红光,映照室内交叠的身影,缠绕如生长的藤叶般肆意抖动。
“嘎——”
扇动翅膀的声响传进屋里,这点异动并没有引起室内已经陷入情动的人耳里,倒是一直观望屋里场面时刻关注外界动况的蓝团子捕捉到。
幽幽亮起的蓝光漂浮起来,他看了一眼宿主,与少年紧贴半点不留缝隙,紧闭双眼满面潮.红又紧蹙眉心,不知道是欢愉还是痛苦。蓝团子权当宿主正在享受,偏过去不再看,飘动到窗前,见到一番奇异景象。
窗外树枝间,地面,水井旁,屋顶上,似是黑云压顶般,密密匝匝站了许多只漆黑羽翼的黑乌鸦。
在天空暗红圆月的照耀下,漆黑羽翼周身似是笼罩一层涌动的黑雾,它们眼里闪动着冰冷的淡红光泽,直勾勾地盯向这个方向。
不知道这些黑乌鸦何时来到这里,或许是一路追踪。早该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蓝团子开了一道防御阵,罩在这间屋子四周。周围阴蒙蒙的树林骚动起来,刮起一阵狂风,屋顶的树枝落下来,噼啪打在窗前。
这声响惊动了房内正浸于情事里的人,耳力敏锐的亨利听到,第一时间紧紧捂住了搂抱着他的大人的耳朵。
“嗯……”
抽出腕间系带的骨绳,亨利按住大人探寻过来的手,一圈圈缠住,再是下路堵上一个小巧玲珑的机关暗器。亨利揽过他紧绷着轻微颤抖的腰腹,在其红晕加深的眼尾落下一吻,“大人,有几只老鼠出洞乱窜,等我去解决了回来。”回应的只是一声声闷闷的压抑喘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又是关上。
蓝团子隐身藏在窗内,观望着林间奔袭到访的骑士兵团,草寇流匪的打扮。一路上到处都是沼泽、树林和田野,阔野平原,人烟稀少,找间像样的旅店实属不易。他们行动静悄悄,并没有惊动店家,几人翻进后厨捉了家禽,一刀砍下脖子,干脆利落没有弄出多少动静,提着血淋淋的家禽拖到院子里,厨房里的烤熏肉被几人撕开瓜分。
五六个人提着刀剑朝着住人的房屋靠近,掀开外面一层草席推门进去,月光皎皎的微红光,映照出房门多出来的一道身影。
几人惊异回头,见到忽然在背后现身的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举起利斧挥舞去砍,却是在抬手时,身体滑动着上前跪倒在地。
低头去看,不知道何时腰被斩断,上下半身分离,肠子器官混合着大量喷涌的血液从腹部流出撒了一地,而旁边的同伴则是眼珠子被戳出来,被其他断了手脚慌乱逃跑的同伙碾成血沫。
残影掠过,所到之处无声无息皆是残尸断臂,鲜血喷涌如柱,将这片开拓出来的土地覆盖一层厚重的血污,速度快到不给任何喘息的时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无情杀戮。
黑乌鸦们躲开那些脏污的血迹,振翅飞到屋顶或落在窗前,掀开屋顶草席迫力要钻进去,撞击窗子,宁折断翅膀也要飞进去。
飘动在窗前的蓝团子静静看着这些黑乌鸦像是疯了一样猛冲袭击,防御罩的莹蓝波光无声荡开,充沛的能量令那些黑乌鸦无法立即冲破。
蓝团子收回目光,转身飘回去。
软绵绵涌动的一团慢慢凝实延伸,在地面投下齐人高的人身阴影,随着走动,身上的莹蓝环甲在轻微晃动。
他走到宿主跟前,头部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充满蓝郁的眼睛注视着宿主。被情.欲折磨得不能立刻解脱,眼上覆盖的白巾帕已经被泪水浸湿,湿汗的发丝黏在赤红的脖颈里,颤颤抖动的腰腹摩擦着床褥。
流溢出来的血丝染红了白皙肤色,比身上涌动的潮红更显欲.色。即使只是一个比他还要青涩的少年人弄,也是这样无力招架任人摆布的样子,真的是——
蓝色眼睛里沉沉晦暗,应该是柔软波浪般的蓝发在紧绷地竖立。他俯身抱起宿主,将人从神志不清的翼龙主上的无边情.欲里唤醒。
摘下浸湿的巾帕,露出一双赤红的竖瞳,不聚焦失神,只有深深的令人压抑的恐怖欲.望透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