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心里软乎乎的毛茸茸触感,扭来扭去的活物,又是让他汗毛倒竖,直接甩手扔了出去,狠狠搓洗手心。
一行队伍已经来到了帝都的边缘城郊,男巫就是停在这里不进城。
许多贵族已经进城去,面见他们的国王了,就男巫非要留在郊外旅馆。
野林子里飞虫扑面,烂草根扎脚,盛渊跑了几步黑乌鸦就是叼着他的衣摆,拽着他往回飞。
盛渊脚上的薄膜还没有完全脱落,也没鞋穿,根本跑不远,这只黑乌鸦也不似平常普通鸟类,盛渊被一只鸟拽得在地上拖行,差点怀疑人生。
亚青领着主人的漂亮怪物回去了。
因为盛渊的不配合,吃了点苦头,一瘸一拐上楼。
面前投下一束微弱的光亮,盛渊抬头就见到房门口举着蜡烛的男巫。
夜空中一根利芒划过面前,盛渊悚然一惊,继而听到旁边噗通一声。
翅膀扑棱水花的声音。
从水缸里钻出来的亚青抖擞着水珠,默默回去同伴中间去了。
“主上身上脏了。”
“没有。”
男巫走过来,不顾盛渊的抵触,把蜡烛吹熄,拦腰把人抱起来进去了房里。
不说帝都就是好,人人都想来这里。繁荣街市,水路交通便利,生活用居都是比其他地界高了一个层次。郊外都能享受到便利的水利系统,输水设备可以直接安装到个个房间。
旅馆很好,房间宽敞舒适,被面都是干净的,不是待在乡下地窖里的逼仄亦或者是林子里的潮湿,也没有蚊虫。
房间里点了两支香,淡淡的清香,随着半开窗户吹进来的夜风,在空间里悠悠荡荡。
木梳按在头顶,顺着发根慢慢往下,涂抹了香油的银发柔滑无比,倒上药剂,在手心里细细按摩,银发就隐没了,乌黑浓密铺满了一身。
男巫就站在他身后,梳理着一头瀑布长发,盛渊能从镜子里看到,男巫专注于他的头发。
他撩起来一束和他的作比较,然后说一句“主上果真是我族最优秀的,别人连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主上这个模样真像人类女子,让别人看到了都要转不开眼。”
盛渊已经听惯了男巫这夸一句贬一句,只当嘴贱做他日常爱好之一。
梳完发,男巫就是拿来一盒药膏,给他按脚。“薄膜不脱落,主上走路只会绊倒。”
盛渊搂着一件干净睡衣的宽大领口,几次想要抢走药膏,男巫就是借着“主上不需要亲力亲为,我会照顾好主上”这种幌子,按住了他。
“不需要!”
盛渊对上次按脚存有心理阴影,怎么也不肯,挣扎着要起来,最后就是强忍着脚上一阵阵的按揉力道,努力控制着让自己表现得正常。
犹带血粉的脚上一经贴上凉凉的手指骨节,激起身体一阵战栗。
盛渊是伏趴在床上,守规矩的男巫就坐在床边,抬着他一只脚放在膝头,手心里揉搓开白色膏药,缓慢地点按脚心。
还没有走过多少路的脚心十分是敏感,加上男巫用药兼有刺激性,盛渊是忍到腿间都在抖。
“主上怎么了,不舒服么?”
男巫也似是察觉到了他的隐隐颤抖,停了一下询问。
盛渊闷在枕头里的声音有些不清晰,男巫没听到就继续按揉。
到后面盛渊已经适应了这种刺激,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男巫按着他的脚心就开始转移方向。
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埋在枕头里的盛渊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忍着一口气忽然泄了出来。
急促的一声气音,似叫非叫,似哼非哼。
“……”
脚上的按揉力道停了停,盛渊都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凝滞。
盛渊这会能把脚抽走了,飞快地爬起来,到了床的另一侧,一双怒目盯视那边站起来的男巫。
“我不是说不按了?你没长耳朵吗!”
男巫盯着他绯红的脸看了一会,垂下目光,语气刻板又生硬,“我以为主上不讲话,就是不难受。”
搂着被子的盛渊红着脸,脚心发烫的地方已经隐隐消退,但其他地方的烫还没有消下去。
男巫垂下的目光移到了被面上,方才盛渊紧紧抓着被子,又是在被面上蹭,一道道挣扎的痕迹,已经能看出忍得多辛苦了。
盛渊看他直接转头走掉了,憋着火都没处发,灌了一杯冷水,越想越是心中愤怒,直接撤掉床面,掀了被子。
…
男巫回来房间,刚进门扫到狼藉的床铺,就是猝不及防被一把掐住了脖子,膝盖窝被踹了一脚,按着跪倒在地上。
一身凌乱束发的主上,赤着脚,俯身望来时,眼中的阴翳都是泛着红光。
“什么时候进城,我这个身份总不能闲置着不用,别人都要以为尼诺伯爵遇害没了。”
翼龙主上愤怒的气焰在膨胀,隐隐的血脉笼罩下来,按压在后颈的掌心都是隐隐发烫。
男巫双手撑着身体要站起来,又是被狠狠踢了一脚。
“我让你动了吗?”
这次男巫直接双膝跪倒在地了,沉闷的一声响,压得木板都吱呀响了一瞬。
男巫手臂颤抖了起来,仰头望来的目光里却没有恐惧,他苍白唇瓣轻轻吐出一句,声音冷静,“主上想去哪里都可以。”
见他服软,盛渊怒气有削减的趋势。
但还没有完全松开力道,盛渊摁住这个恶龙的脖子,让他承认错误。
“谁是主子?”
男巫沉默着,双膝跪倒在地,金属面具之下,一双眼里透着血光的竖瞳收缩,似是极为不情愿做出这样服从的姿态。
盛渊冷眼看他,突兀伸手。
手指按到了金属面具边缘,不等他揭下这假面,男巫猛然扬起身子,将他双臂缠住,接着双脚一蹬从跪姿变为了站姿。
他太急太猛,盛渊手中缠绕了他的发丝都是扯下来。
“你!”
手被扭在了身后,盛渊伏趴在床沿边,瞳孔震了一震。
方才男巫迸发出来的强大气息,直接盖住了他释放出来的威压。
盛渊震惊失语,直到头顶一阵压抑低哑的嗓音响起,引回他的心神。
“主上,我的脸并不好看,恐怕会脏了主上的眼。”
盛渊脸侧凌乱的发丝被撩开,火热气息就是喷洒到耳际。
“但如果主上想要发泄,我愿意侍奉。”
腹间攀缘的手掌在挪动,盛渊蓦然扭过脸,冷声呵斥,“滚下去,你这恶心的家伙!”
他伏趴在男巫身下,并没有察觉到此时男巫的眼神变化,怒气满盈的盛渊只听到男巫带有嘲弄的戏言。
“主上连自己的弟弟都可以,怎么就我不行?”
嘲讽问话得来同样不留情的挖苦。
“怎么不行?只要你愿意臣服。”
盛渊没听到回话,更加变本加厉。
“想好了就早点排队,我这可等着不少人。”
满是恶意的话音堪堪落下,冰冷金属面具就贴上了脸颊,不全然是冰冷硬物,还有两瓣温凉柔软,湿润裹住了耳垂。
忽然的袭击令盛渊紧绷一瞬,猛然咬住了下嘴唇。
“排队上,主上真厉害啊……”
男巫嗓音幽幽,像是紧贴他后背的胸腔里震出来一样,“也不怕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