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秦国已经亡了,王家也灭了个干净,就剩他一个人了,也不需要什么传宗接代。
可……可司马也有这样的心思吗?
他不敢确定。
察觉到他动作的迟疑,赵令徽将他心思看了个一干二净,默默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虽然上一次警告过他了,面对她的时候,王离的心思还是藏不住。
看在他事情都办的还漂亮的份上,赵令徽就不计较了,反正没几日他们就要离开彭城了
她唯一震惊的是,王离居然能说服自己,由着自己生了这样的心思。
罢了罢了。
赵令徽舒出口气:“那位古姑娘……你好生关照下,别让人伤了,这几日就安生送出城去。她的命很重要。跟我们有关。还有景易,你让她寻个由头,去拜访钟离昩,想法子给他弄晕。三日后,历阳侯会离开彭城,届时我让她偷偷混进去,然后带着钟离昩,离开彭城,去平阳,找大将军,路上,会有人接应她们。”
既然钟离昩他自己不肯走,那她就逼他走。
王离想了想,由于这些日子下来的默契,还是没有问为什么会有人去接应她们。
他们走时,也没约定好什么时候回呀。
但是司马说了,那就一定对。
王离坚信这一点,很快给赵令徽束好头发。
“这是我的宣陵君信印,你想办法给带给景易,有了这个,韩信就明白了。”赵令徽想了想,把宣陵君的印交给了王离。
王离应下。
醉了一宿,尽管饮过醒酒汤,赵令徽身上还是不爽利,靠在坐榻上缓神。
“你的匕首呢?”赵令徽轻阖眼眸,缓了呼吸。
“夫君要匕首做什么?”王离不解,还是从腰间掏出匕首,递给了赵令徽。
赵令徽接过匕首,打量一番,“唰”地从鞘中抽出来,撩开衣袖,看也不看就往自己胳膊上扎了一刀。
“你做什么!?”王离惊呼一声,上前要拦她。
她这动作实在太快,王离攥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就已经扎下去了。
血立刻飞溅出来,溅到了王离身上。
他生平第一次,对鲜血有了恐惧。
赵令徽不知道疼似的,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
“别拦着我……”赵令徽话还没说完,匕首就被王离一把夺下来,远远地扔了出去。
到底赵令徽力气不如王离,让他轻易给夺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王离用手捂着赵令徽的伤口,瞠目欲裂,都顾不上捏着嗓子了,也顾不上自己手上占满了血。
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是,他的嘴唇都在发颤。
“若不是受点苦楚,范增怎么会相信,我不是被项庄收买了呢?”赵令徽抬手,摸了把脸上的血,“听话,别拦我。你得知道,我在范增那,该是被项庄毒打了一顿,然后捡了条命回来的。”
血在她脸上延伸出长长的一道,衬着她的笑容,灿若朝霞。
“那、那也不能这样啊。”王离口不择言,眉毛拧在一起。
“把匕首给我捡回来。”赵令徽咬牙道,她再不赶紧搞完然后包扎,可能真的要血尽而亡了,“这是军令。”
王离只能起身去捡,不情不愿地递给赵令徽,还得问一句:“一定要如此吗?”
赵令徽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解释。
对于范增这样的人,不真的付出点什么,他是不会信的。
她离了项庄那里,没有直接回历阳侯府,若是完完整整地回去,范增是不会再信她了。
那他们此前的所有,都作废了。
眼看让范增离开彭城,还差临门一脚,他们不能半途而废。
小小伤痛而已,算得了什么。
若是能趁此机会封侯……
赵令徽咽下一口气,目光更加决绝,转眼间就在自己身上搞出来大大小小的淤青、伤口。
王离在旁边咬着牙看,想要阻止,就被赵令徽瞪回去了。
站起身,王离寻来了金疮药,给赵令徽包扎好。
赵令徽也就由着他去了。
她的目的只是有伤口,又不是真的作死自己。
看着自己像副被折腾过的样子,赵令徽满意地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府邸,独留王离一个人在那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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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历阳侯府的路上,赵令徽遇到一个令她意外的人。
准确的说,是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