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冷月清辉,而地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破坏了静谧。
江念下了班,穿梭在小巷里。
他脚步匆匆,身体中有种燥热和怪异的感觉。
是前几天被注射药剂留下的后遗症。
迷迭香的味道不受控制地从腺体中泄露出一点。
幸好小巷里没有人。
江念拽紧了兜帽,加快脚步。
背后忽然出现一阵沉重而不规律的脚步声。
江念可以判断出那应该是个喝醉了酒的大体格的人,是alpha还是beta?
他绷紧了肌肉,立刻往小巷子里跑。
这里面错综复杂,转角颇多,很容易迷路。
江念跑得飞快,然后侧身一闪,背脊贴在转角,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黑影跑了过去,以一种醉醺醺的,晃晃悠悠的方式。从背影可以看见结实的手臂和肥胖的身躯。
江念无比冷静,轻巧地跑到他背后,冷冷叫了一声,“喂。”
那人陡然转身,下一秒,就妄图伸出手来抓住这个散发着甜美味道的omega。他开始释放信息素。
江念迅速从口袋里拿出喷雾,对着男人的脸用力一按。
里面装的是高浓度麻醉剂,一次就能放倒一个成年人。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违法的,但曾医生本来就是个黑市医生,债多不愁。
男人瞪着眼睛,晃晃悠悠地摇摆几下,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江念闻到他身上那种低劣的烟酒味道,还有一股难闻的alpha信息素味。
他的脸色很冷,皱着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回去要打抑制剂。
身体不知道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还是残留着发情剂,阵阵空虚燥热。江念一脚踩着这个男人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巴,然后毫不留情地把麻醉剂往他的嘴里摁。
这些量,足够他睡上一天一夜。
江念用着劲踹了人几脚,然后拉下兜帽,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他在奔跑的途中,忽然想起那一次意外的临时标记。
那种叫人贪恋的雪松味道拉扯着神经,叫人目眩神迷。光是想象,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泛滥。
幸好夜深了,这条僻静路上没有人。
江念喘着气走进屋子,江朝不在,他们学校是寄宿制。
江念拉开放抑制剂的柜子,拿出针筒就往胳膊上扎。
那些情热被压制,不甘地回归到身体深处。
江念半倚靠在柜子旁,仰着头,曲起一只腿,等待着余韵消散。冷淡的月光照亮了半张昳丽的脸庞。
他闭着眼,抿着唇,又一次厌恶起omega这种野兽一样的生理本能。
只是临时标记而已,身体却好像被alpha的信息素渗透了,一直念念不忘。
缓了一阵,他才走进房间。
又过了几天寻常的日子,那里来接曾医生的人来了。
那个人礼貌地敲了下门。
江念走出去,站在药店外,对他说,“曾医生生病了,今天我替他去。”
他的姿态放松而舒展,不像是在说谎。
那个人狐疑地盯着江念看了两眼,然后给曾挚今打了通讯。
曾挚今慢悠悠地从药店里走出来,一副弱不禁风样,脸红得像猴屁股,说话间鼻音很重,“我,咳咳,我发烧了,今天让我徒弟去。”
他打了一针低毒性的药剂,所以装得很真。
确定没问题,那个人对江念说,“那你就快点走吧。”
江念跟着人进了车里。
那人丢给他一个漆黑的眼罩,“戴上。”
江念心中有些诧异,脸上什么表情都没露出来,自如地把眼罩戴上。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大概庞勇也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见不得人。
看着江念被人带走了,曾挚今关上门,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他想着江念,暗骂了一声,“小兔崽子!你最好活着回来!”
背着个包,曾医生刚准备出门,忽然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接住他的人是方力。
这件事,江念并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方力悄然记下这辆车车牌号,汇报给了陈枫。
江念只是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地朝着不知道哪个方向前进。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念忽然感觉到身体在下坠,然后,他们到了。
江念被人带到一个亮堂堂的屋子里。
那人随口问道,“以前做过没有?”
“没有,只看过。”江念回答地很沉稳。
“哼,我看曾挚今不是病了,是不乐意来了罢!叫你一个小子来糊弄我。”虽然叫骂着,但那人的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很生气。
可能是因为这到底是庞勇的生意,他充其量算个打工的。
那人走到雪白的墙壁上,按了一个按钮。
一个横摆着的圆筒状物体移了出来,冒着丝丝的寒气。
江念绕到旁边,从透明的玻璃罩子往下望,看见了一个躺着的男人。更准确的说,是一具趴在白布上的尸体。
被衣服遮掩的皮肤渗出密密麻麻的寒意,江念咬紧了牙齿,心狠狠沉了下去。
那人按了一个按钮,玻璃罩子应声打开。
那人扬了下下巴,说,“挖腺体就行。”
江念看过生理课本,知道腺体的构造。
令他心惊的是,这里的尸体数量庞大,而只有alpha和omega才有腺体。
庞勇是从哪里拿到这么多具AO的尸体?
“怎么,不敢?”那人看江念一直没动作,皱了皱眉,“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