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热
月色那么美,使人意乱情迷。
芙蓉帐中,美人如画,嫣红的唇瓣娇艳欲滴,仰起的颈项纤弱漂亮,嫩若春笋的指尖含着凉意,拂在滚烫结实的肌理上……
像一个已经把闺训刻在骨子里的小妻子。
依然中规中矩,矜持内敛。唯一的改变是比初次更温柔贴服一些,没有羞愧,没有伤心,仿佛已经妥协认命,比初次更……索然无味。
朝熙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一晚,他不用她服侍,而是由他服侍她。
好歹是经历过不少女人的帝皇,又是天纵奇才,真认真起来,保守型的姜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波涛起伏的浪潮中飞快丢盔弃甲,失控哭泣。
以往姜璃与安王燕好,因安王是她一手调.教出来为享乐服务的,姜璃哪怕尽兴,也有一种尽在掌握中的处之泰然。
而朝熙帝显然是首次认真取悦一个女人,即使有一些生涩不足,但倏然爆发的潜力有些出乎姜璃意料。
当朝熙帝滑下去唇舌相就时,姜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紧紧捂住嘴巴以防过于失态,与此同时,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瞬间充斥她的全副身心。
那种将一个强大而威严的帝皇踩在脚下的感觉……
——三年前,他对我不屑一顾,弃若敝履。
——三年后,他拜倒在我的裙下,心悦诚服,极尽讨好……
心里的不甘与怨恨化为绚烂的蝴蝶,振翅飞舞,扑入火中被火舌吞噬,一点点化成齑粉,消散在令人神魂颠倒的欢愉中。
姜璃抛下故作的矜持,回应着朝熙帝对她的取悦。
这一夜的后半程,两人都感受到淋漓尽致的痛快与极乐。姜璃被朝熙帝挟裹着陷入仿佛无休止的情潮中,中途受不了短暂昏睡过去又转醒,在失神中忘我沉醉。两人在一片靡然中倦极睡去。
这一夜对朝熙帝和姜璃而言都像打开了一个隐秘的机关。
事后醒来,姜璃羞愤欲绝,再也不装温顺恭敬,坏脾气地抄起手边的东西全扔向朝熙帝,赶他出房间。
朝熙帝身心餍足,难得的好脾气,如姜璃所愿的退出房间后,嘱咐宫人侍候好姜璃后,神清气爽的起驾回宫,想着这次孟浪了些,待姜璃养几日,他再来。
他年近三十才真正识得情.欲的滋味,年轻力壮的身体方兴未艾,彻底挑动他兴致的人不在宫里,且昨晚已经被折腾得不轻。
朝熙帝按捺着刚处理完政务,受莫连真示意,敬事房的太监立刻知机地奉上一盘绿头牌。
朝熙帝在前朝宣布了要为睿安王守丧两个月,敬事房的太监接到命令,这两个月安静如鸡。等两个月的期限一到,敬事房的太监立刻活过来,天天到乾清宫奉上绿头牌。可是这几天不是被朝熙帝挥退,就是莫连真跟他们说不用送。但后宫那边的压力太大,妃嫔盼朝熙帝盼到眼睛都绿了,敬事房的太监不敢不送。
朝熙帝没看绿头牌一眼,但也没有叫敬事房的太监退下,扔了御笔,靠向椅背,闭着眼捏了捏鼻梁。
莫连真问:“皇上可要歇一会儿?”
朝熙帝没应,睁开眼看向盘子,修长的手指在陈婕妤的牌子上停顿了一下,问:“陈氏,可是生了个孩子的?”
莫连真和敬事房的太监一起汗颜。
陈婕妤是三年前朝熙二年,朝熙帝登基后第一次选秀选进来的妃嫔,模样生得极美,只比涉嫌谋刺圣驾被赐死的丽婕妤略逊一筹,受宠程度也仅比丽婕妤略逊一筹,连慧妃都退开一射之地。因此,当时份位仅是美人的她得了朝熙帝恩典,有一次侍寝后允许留下龙种,不用服用避子汤。她运气极佳,竟一次中标,还一举得男,生下了三皇子。可惜三皇子早产,身子骨不行,病歪歪的勉强养到如今两岁。自三皇子出生后,陈婕妤升了份位可以自己养孩子。她的心思也全放在这个儿子上,失了圣宠,泯灭众人。
陈婕妤是翊坤宫的主位妃嫔,她不像其他育有皇嗣的妃嫔那样,经常借着孩子的名头请朝熙帝。没人提醒着,朝熙帝也很少去看她。如今陈婕妤和三皇子在后宫和透明人差不多。
莫连真道:“皇上,陈婕妤是三皇子殿下的生母。”
朝熙帝随意“嗯”了一声,其实也不是真的不记得,只是印象模糊。他跳过陈婕妤的牌子往下,问:“怎么不见江贵人的牌子?”他记得这女人有着一条与姜璃相似的细腰。姜璃的腰肢折弯起来的模样甚美。
敬事房的太监小心翼翼道:“江贵人违反宫规,被贵妃娘娘禁足一月。”皇上难得特地问一个妃子,是不是该不顾曹贵妃的命令,说江贵人可以侍寝迎合皇上?他不着痕迹瞟了莫连真一眼,莫连真纹丝不动,他在心里问候他祖宗。
朝熙帝皱眉:“罢了。”然后随手翻了荣贵人的牌子。依稀记得这女人长得还行?
得了准信,敬事房的太监躬身告退,自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