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了该我了!”蓝景仪不甘示弱,挤上前,手里捧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小竹篮,“‘福气绵绵’!请新郎官背着新娘子,绕这屋子走三圈!每走一步,新娘子就从篮子里抓一把‘福米’撒出去!撒得越多,福气越旺!”
他掀开红布,里面是混合了糯米、红豆、花生、桂圆干和干花瓣的“福米”。
蓝曦臣闻言,看向温蓁。温蓁在盖头下轻轻点头。蓝曦臣便走到床边,背对着温蓁微微蹲下。温蓁伏上他宽阔坚实的背脊,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伸进蓝景仪递过来的篮子里。
“走咯!”蓝景仪兴奋地喊道。
蓝曦臣稳稳地背起温蓁,在不算大的新房内开始绕圈。温蓁的手不断从篮子里抓起混合的福米,用力地向四面八方撒去。五彩的谷物、干果、花瓣如同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落下。
“撒福米咯!百年好合!”
“多子多福!”
“白头偕老!”
小辈们跟着起哄,金凌也笑着抓了一把米撒向空中。魏无羡更是夸张,抓了一大把直接撒向蓝忘机。蓝忘机面无表情,但也没躲,只是微微侧头,任由几颗红豆落在他的抹额上。蓝思追则忙着把落在贵重器物上的谷物轻轻拂开,一脸无奈又好笑。
三圈走完,蓝曦臣轻轻将温蓁放回喜床。新房的地板上、桌案上、甚至大家的头上身上,都沾满了象征着福气的“福米”,一片狼藉却也喜庆非凡。
“还有最后一关!”虞溪笑着走上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用红绳系在一起的精致玉杯,杯中盛着琥珀色的合卺酒。“‘合卺同牢,永结同心’!请新人共饮此杯,自此同甘共苦,永不分离!”
蓝曦臣和温蓁各执一杯。手臂交缠,彼此的气息再次靠近。隔着盖头的流苏缝隙,温蓁能看到蓝曦臣近在咫尺的、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两人同时举杯,将杯中象征着圆满与承诺的酒液一饮而尽。酒液微甜,带着花果的芬芳,滑入喉间,暖意直抵心扉。
“礼成——!”虞溪高声道,“祝新人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欢呼声再次响起,充满了真挚的祝福。
闹得差不多了,蓝启仁的声音在门外适时响起:“时辰不早,莫要过分搅扰新人歇息。”
少年们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热闹声戛然而止。魏无羡吐了吐舌头,蓝景仪赶紧把空篮子藏到身后,金凌也收敛了笑容。大家互相使着眼色,蹑手蹑脚地往外退。
“咳咳,那什么,泽芜君,阿……蓝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第一个溜出门。
“祝宗主、夫人百年好合!”蓝思追和蓝景仪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也赶紧退下。
金凌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床沿的温蓁,嘴唇动了动,最终只低声道:“蓁姨……以后好好的,有空多来金麟台。”
说完,也快步离开了。
江澄最后扫了一眼屋内,目光在蓝曦臣脸上停留一瞬,带着点警告意味,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喧嚣如潮水般退去,洞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红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合欢花香与淡淡的酒香。
流苏摇曳,珠光璀璨之下,温蓁抬眸。烛光映照着她盛装的脸庞,眉眼如画,脸颊因酒意和羞涩染上动人的红晕,唇角弯起,带着一丝狡黠又满足的笑意,正正对上蓝曦臣深邃如星海的眸子。
“阿蓁……”蓝曦臣的声音低沉而缱绻,仿佛含了蜜糖。
“蓝涣,”温蓁笑意更深,主动伸出手,覆上他握着玉如意的手,“终于……只剩下我们了。”
红烛摇曳,映照着案头那对紧紧相依的玉杯。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落,将这一室旖旎与圆满,悄悄包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