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夫人!蓝夫人!不好了!快开门啊!”
她猛地惊醒,心脏狂跳!胡乱披上外袍,踉跄着扑到门边拉开沉重的门栓。
门外,站着一名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的云梦江氏门生。
温蓁揉了揉刺痛的双眼,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沙哑:“……出什么事了?”
门生带着哭腔喊:“宗主!宗主他和含光君在祠堂!……打起来了!快!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再晚要出人命了!”
轰——!
如同冰水浇头!温蓁刹那间睡意全无!
糟了!
她竟把这一茬忘得干干净净!
原著中此刻,正是江澄与魏无羡爆发最激烈冲突的时刻!兄弟反目,旧账新仇在祠堂这象征家族血脉的地方彻底撕开!最终以魏无羡气急攻心、口鼻涌血、力竭昏厥收场,而江澄,也从温宁口中得知了那个足以击溃一切的真相——那枚维系他一切的“希望之源”,是以怎样惨烈的代价换来的!
她几乎是踉跄着跟着门生冲了出去。莲花坞熟悉的亭台楼阁在夜色中化作迷蒙的剪影,掠过身侧。脚下不停,脑中却如惊雷滚过。行至莲花坞深处那片被古树掩映的寂静之地,远远便看见那座森严肃穆的黑色八角祠堂前,昏黄的灯光下,两道身影如同被血腥气息点燃的困兽,正激烈缠斗在一起!
紫色灵光裹挟着暴戾的雷霆电蛇,疯狂抽向那沉默的、带着决绝守护姿态的皎白身影!
就在这时!
一道快如鬼魅的黑色人影猛然自祠堂阴影中冲出,用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背,悍然插入两股狂暴力量的漩涡中心!
温蓁心中巨震,脚步却骤然停住!她猛地一把抓住身边要冲过去帮忙的门生江楚的手臂,急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宴厅那边?各家宗主都还在用膳?”
江楚被她攥得生疼,急喘着答:“回、回夫人!刚过酉时末!家主们……都在宴厅!正在用晚宴!”
温蓁立刻松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稳住他们!无论用什么法子,拖延住!能拖一刻是一刻!祠堂这边的事,谁都不许传过去半个字!听见没有?!”若让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主们赶来看这场兄弟相残的“好戏”,后果不堪设想!
江楚被她的目光慑住,用力点头:“是!”转身飞奔向灯火辉煌、笑语喧哗的宴厅方向。
温蓁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樟木清香的夜风,稳了稳自己狂乱的心跳,放缓脚步,一步一步,沉重地向着那令人窒息的灯光靠近。如同走向一个无法逃离的刑场。
还没完全走到跟前,温宁那因为激动和急切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就穿透了沉闷的空气,清晰无比地扎进了她的耳朵:“……江宗主!你以为那个地方真的是什么传说中的抱山散人隐居之地?魏公子他……他自己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哪里!藏色散人怎么可能把师门如此隐秘的所在告诉一个才那么小的孩子?!那座山……它只是……只是夷陵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罢了!”
尽管对这段剧情倒背如流,可当这血淋淋的真相如此真切地由当事人口中吐出,温蓁的心口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让她几乎窒息!
“胡说八道!满嘴喷粪!真是他妈的够了——!!!”江澄那充满血丝、濒临崩溃的咆哮紧接着响起,如同绝望的野兽!他挥舞着紫电,那闪烁的电光映着他扭曲的脸,透出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仿佛用这歇斯底里的嘶吼,就能将那惊涛骇浪般的恐慌死死压回心底!
“那——那我的金丹呢?!为什么它还能运转?!为什么它能被修复?!你说啊——!!”
温宁的声音带着某种残忍的平静和破釜沉舟的勇气:“修复?没有修复!江晚吟!你的金丹——你的根基——早就被温逐流的化丹手彻底摧毁!化成齑粉了!你之所以感觉自己还拥有它,还拥有力量……是因为我姐姐!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温情!她亲手用最禁忌的秘术,把魏公子的金丹剖出来!一点一点、千难万险地……换给了你!!”
“换……换给我了?”
江澄的声音猛地卡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那张暴怒扭曲的脸庞瞬间僵滞,被一种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茫然完全占据!他的目光空洞地移了过来,正好捕捉到一步一步走近的温蓁。他看着她,眼神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求一根浮木,嘴唇蠕动着,发出梦呓般破碎的声音:“……换给我了……?”
那目光中的难以置信和隐隐的哀求,几乎要将温蓁穿透!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用力摇头,喉头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不知道……我真的……”
江澄死死盯着她,那眼神一点点从脆弱变得偏执,从哀求变成尖利的质问!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那神情凶狠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骗我——!”他喘着粗气,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你骗我!温蓁!你同他关系最好,他什么事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他真的认为温蓁完全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