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总算顺过气,一脸震惊地控诉:“他!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向含光君表白心意了!”
温蓁配合地露出“竟有此事”的惊讶表情,追问:“然后呢?含光君没当场把他……”她做了个“灭口”的手势。
“问题就在这儿!”金凌“啪”地放下杯子,语气更加激愤,“含光君居然……没有拍死他!连重话都没说一句!就那么……就那么走了!!”
温蓁看着金凌那张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的脸,内心充满同情:孩子,这才哪到哪,三观崩塌的序曲罢了……
静默片刻,温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话题一转,声音放柔了些:“……阿凌,今日的课业,可完成了?”
金凌正憋着一肚子火,被这突然的转折问得一懵,下意识回答:“课业?小叔叔说了,这几日金麟台事务多,修习可暂缓。”
“哦?那你小叔叔……”温蓁顺势问道,眼神不经意地瞟向窗外,“此刻在何处?”
金凌回想了一下:“席散后,我看他和人说了几句话,这会儿……应该在他芳菲殿吧?”
温蓁追问:“就他一人?”
“当然不是,”金凌理所当然,“小婶婶肯定陪着呢。”
“嗯……”温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地眼睛一亮,笑容变得狡黠起来:“课业可以缓缓,但人生处处是学问!想不想学点……有趣的小玩意儿?”
金凌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
温蓁却没答,只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走,先带你去觅食!”
“啊?”
温蓁二话不说,拉起还坐在椅子里的金凌就往外走,路过院子时,顺手从花圃边捡了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攥在手里。
斗妍厅前,是那片气势恢宏、由无数金星雪浪铺就的起伏花海。绚烂花丛之后,藏匿着一方人工开凿、砌筑得格外精巧的观赏池塘。
池塘上架着一座古朴的弯月拱桥,通向湖心一座玲珑剔透的凉亭。这里游人常来赏花喂鱼,因此池中锦鲤被养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
温蓁早瞄准了这块“风水宝地”。她与金凌悄悄摸到湖心亭,两人猫腰躲在木质栏杆后。
温蓁探出头,压低声音指着下面悠哉悠哉游弋的肥硕锦鲤:“看到没?目标!”
金凌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有些迟疑:“蓁姨……这样……不太好吧?”
“嘘——看好了!”温蓁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就着旁边石灯笼微弱的光,用朱砂笔飞速勾勒出复杂诡谲的符文。指尖灌注一点灵力,那符纸瞬间微微发烫。她双指夹符,手腕一抖——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平静的池塘水面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足有一丈来高!混着被气浪掀飞的水草泥点,几条被炸晕过去的肥硕锦鲤也翻着肚皮被抛上半空!
“咻!”温蓁手中的鹅卵石同时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砸中其中最大最金黄的一条!
哗啦啦……
水幕落下,一片狼藉中,那尾金光闪闪的锦鲤肚皮朝天,缓缓漂回水面。
金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战果”。
温蓁得意地挑挑眉,仿佛在问:你刚才说什么不好来着?
金凌喉咙动了动:“……那……那怎么捞?”
“这还不好办?”温蓁“噌”地拔出腰间的桃夭,剑光一闪,快、准、狠地将那条漂浮的锦鲤洞穿,手腕一抖,鱼便被稳稳挑落在亭中地面上。
温蓁甩了甩剑尖的水珠,姿态老练:“看见了?要善于利用一切工具。”
“……服了。”金凌看着地上还在本能抽搐的鱼,发自内心地拍了拍手,“蓁姨,您是这个!”
他竖了个大拇指。
温蓁扯起外袍衣摆,麻利地将鱼一裹:“好了,快走!”
两人做贼般溜回客房院子。
一进院门,金凌刚要点评一番这次“实战教学”,温蓁已经利落地将鱼扔在地上,“噌”地拔剑,三两下开膛破肚清洗干净,随即就在院子里熟练地支起简易烤架,生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