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向众人:“昨晚我陪付医生喝过酒了,这顿意思一下就可以。”
“别啊,我这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跟外面那些都不一样,付医生不尝尝啊?”
说这话的是他们新招的酿酒师,年轻气盛,正是好表现的时候。
付淮槿也觉得现在不喝不好,对旁边人:
“要不还是找个代驾吧。”
付磊在旁边看他俩,本来想自告奋勇说他开车送两人回去,想到他那辆报废的桑塔纳又有点虚。
贺骥静默一瞬,开口说:
“那就付医生喝吧,一会路上我开。”
这就更不合适了......
但付淮槿注意到,贺骥说这句的时候不经意往对面一瞥。
眼角微沉,原本身上随性的气场跟着冷下来。
周围人立刻都没再敢接茬,讪讪笑一下后都跟着应和,心里都猜测这个付厂长的弟弟和他们老板关系不一般。
连敬酒的时候都不敢太放肆。
不过这原本就和普啤不一样,大家喝也只是抿一口,不会喝得太醉。
吃饱喝足在楼下溜达两圈就准备回各自房间午休。
上楼的时候贺骥对付淮槿:
“中午睡一下,一会我叫你。”
付淮槿:“行。”
贺骥说完以后却没立刻进自己房间,靠在门口的两个大理石柱之间看他。
付淮槿:“怎么了?”
后者眼神淡得看不出半点情绪:“还想你那前任?”
付淮槿一愣,忽然就笑出来:“早不想了。”
“没看出来。”贺骥继续睨他。
“真的。”付淮槿说。
他和席飞之间,后面那两年里全都是他单方面在迁就,像个任劳任怨的保姆。
付淮槿甚至很多次觉得对方压根不喜欢自己。
这段关系走不了太远,早就该结束了。
“刚才那一嗓子出去真挺爽的。”他又说。
“是么。”贺骥挑挑眉,随后也笑出来,“那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他们约的是下午三点。
临走时付磊硬塞给他弟一张银行卡,塞进去了就不让他拿回来。
付淮槿无奈:“哥,我有钱。”
付磊:“叫你拿你就拿着,你们医院都是些死工资,能顶什么用!”
昨晚还说他们那儿坑老百姓钱,现在就又嫌弃他工资低。
付淮槿也习惯他哥总是一阵阵的,再没推脱,收下了。
准备回去以后把里边的钱转给他嫂子。
两人靠近地说了话就分开。
“哥,你注意身体,身体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付淮槿说的是对他哥,实际上看的是他嫂子。
后者也立刻心领神会中,朝他点点头。
车上了路。
贺骥开车跟他人一样稳。
上午开那辆小吉普也是这样,路过任何一个减速带都不会有被冲起来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付淮槿坐在他旁边用电脑看病例。
他明天就要回医院。
离得远还没感觉,现在回去路上才真的有了点实感。
但人已经比来的时候要松快太多。
看了不知道多久。
反应过来以后车居然已经开到市区。
付淮槿抻抻脖子,对旁边人,“你开到你家吧,我叫代驾。”
贺老板却说:“我送你到小区,我再打车走。”
付淮槿先是顺着他的话重新靠下去,看看窗外,很快坐直身体,语气不似先前那样放松,多了些警惕: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个方向?”
“你车里有。”贺骥指着他前边导航里的位置,“常用定位这里。”
付淮槿凑过去看看。
是他之前设置的快捷按键,旁边备注是“家”。
心里知道是误会了,忽然有些尴尬:“噢......抱歉啊,是我想多了。”
“没事。”贺骥眉目依旧柔和。
好像自从两个人认得,不管付淮槿做了什么,人都对他都是“没事”、“没关系”,“理解”。
“你人挺好的。”付淮槿突然说。
他说这句话是看着车窗的,刚好路过一条隧道,透过车窗,能看到正在开车的人扭头看了他眼。
“感觉你是那种......恩,脾气很好,无条件的对谁都好,很有耐心的人。”
“其实你这种性格的老板,真的挺少见的,而且还是开酒馆,之前我都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贺骥似乎笑了笑:“你觉得开酒馆的应该是什么性格?”
“至少会,有点个性吧,总之不会是像你这样的。”付淮槿说。
穿过这条隧道没多久就到了他的小区。
他们下午三点出发的,现在已经快晚上七点。
在付淮槿说完那句之后贺骥就再没开口,直到把车开进他们小区,对方说:
“那我可能要让付医生失望了。”
“什么?”话题突然被拉回来,付淮槿看向他。
“我做这些并非什么条件都没有。”
明明到地方了车子却一直没有解锁,车里的人并排坐着。
贺骥扭头撞进他的视线里,目光在夕阳下显得有点低沉:
“我也不算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