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妆奁突然吸附住漫天桃瓣时,萧云瑾的箭袖正缠着谢明璃的缠臂金。翡翠耳珰坠入炼魂鼎的刹那,鼎内沸腾的朱砂突然凝成并蒂莲,莲心托着块双鱼佩——正是三年前谢明璃在沧州码头遗失的及笄礼。
"原来世子戍边还兼职摸金校尉?"她指尖刚触到玉佩,萧云瑾突然带着她旋身避开青铜碎片。玄铁刀鞘擦着她鬓角掠过,削断的碎发缠上他颈间渗血的绷带:"谢姑娘可知这玉佩背面刻着什么?"
地宫穹顶坠落的星屑突然化作萤火,映出玉佩内侧的突厥密文。谢明璃的银簪挑开暗扣:"世子三年前就破译了父亲的殓尸密语?"簪尖触及的刹那,密文竟化作她的小篆批注——"创口斜切三寸,凶器当为左手持刀者",旁侧赫然添着萧云瑾的笔迹:"戍边望星河,刀痕映月弯"。
五皇子残躯撞碎浑天仪时,萧云瑾突然将谢明璃压向岩壁。他腕间玄铁链缠住她腰封玉扣,在青铜碎雨中织成密网。"谢姑娘可还记得三年前的河灯案?"他呼吸扫过她颈侧旧伤,"那具左手持刀的女尸..."
谢明璃突然咬破他指尖点在玉佩上:"世子可还记得女尸耳后的朱砂痣?"血珠渗入双鱼纹的刹那,玉佩突然映出御书房密室——龙案上摆着具冰棺,棺中女子耳后的朱砂痣正与她颈侧旧伤重合。
萧云瑾的瞳孔倏然收缩,佩刀突然劈开翻涌的血雾。刀刃吸附的青铜碎屑凝成铜镜,映出谢明璃后背——层层官服下若隐若现的,竟是皇室宗女才有的凤凰刺青。"当年工部送来的根本不是河灯案卷宗,"他滚烫的掌心贴上她后颈,"而是求娶宗室女的聘书。"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十二尊青铜鼎里涌出带刺的桃枝。谢明璃在漫天飞花中扯开他前襟,指尖划过心口陈年箭伤:"世子这处旧伤若偏右半寸..."突然被擒住手腕按在滚烫胸膛,"那谢姑娘当年为何要在验尸格目上,独独对这处伤口用了鹤顶红?"
"因为鹤顶红遇漠北冰泉会结晶,"她突然含住他喉结的血珠,"就像世子每月初七寄来的砂土里..."话音未落,萧云瑾已封住她的唇,铁锈味里混着桃香,炼魂鼎迸发的朱砂将两人身影染成霞色。纠缠的乌发间突然坠出枚带齿痕的银锁,锁芯弹出的羊皮卷上,赫然画着两人幼年在太医院偷尝合欢酒的水墨小像。
当五皇子的嘶吼化作婴啼时,谢明璃腕间虎符突然吸附所有青铜镜。镜面浮现的冰棺突然碎裂,迸射的冰晶里裹着半封褪色的婚书——"萧谢联姻"的朱砂印下,竟压着皇帝亲批的"准"字,日期正是三十年前沧州第一次溃堤那日。
冰棺迸裂的婚书突然吸附住青铜镜时,萧云瑾的箭袖正裹着谢明璃的缠臂金。褪色的"准"字遇血复鲜,朱砂竟沿着两人交缠的发丝蔓延,在虚空凝成三十年前的合卺酒盏纹样——盏底缺月痕正与谢明璃颈侧银锁缺口严丝合缝。
"原来世子三年前就知道..."她指尖刚触到酒盏幻影,萧云瑾突然带着她坠入翻涌的血池。玄铁刀鞘劈开猩红浪涛,露出池底成排青铜婚轿,轿帘上残破的"囍"字正渗出工部特制的防腐朱砂。
五皇子残躯在血浪中尖啸,谢明璃甩出银针钉住翻卷的轿帘:"这是永隆元年的送嫁仪仗!"针尾震颤处,轿内突然滚出鎏金缠枝匣——匣中并蒂莲冠的珍珠竟全替换成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钉,莲心嵌着半枚带齿痕的合卺杯。
萧云瑾突然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杯壁:"谢姑娘可认得这杯上纹路?"血水浸染处,杯身浮现突厥密文与谢尚书笔迹交织的婚书,日期落款处赫然盖着先帝私印与工部核销章。
地宫穹顶突然坠落冰晶,谢明璃的后背贴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官服裂帛声里,萧云瑾染血的手指抚过她后背刺青:"凤凰泣血纹要用漠北狼毒朱砂才能显形..."掌心温度灼烧处,刺青突然展开双翼,尾羽化作沧州河道图直指皇帝寝宫。
"世子戍边三年..."她突然反手扣住他腕间命门,"每月初八往太医院送的可不是砂土?"指尖发力处,萧云瑾的袖箭筒突然弹出琉璃瓶——里头浸泡的凤凰羽正与她刺青纹理完全契合,羽根处微雕着"萧谢合卺于甲子"的密语。
血池突然沸腾如熔金,十二顶婚轿拼成巨大的炼魂鼎。谢明璃的银锁吸附住鼎耳时,萧云瑾突然将合卺杯残片按进她掌心:"谢姑娘可愿与我共饮这杯三十年前的合欢酒?"杯沿相碰的刹那,鼎内迸发的朱砂凝成喜帕,将两人身影裹成红茧。
喜帕下突然浮现冰棺虚影,棺中女子颈侧的朱砂痣竟开始蠕动。谢明璃的银簪刺破痣心,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泛黄的婚书碎片——"萧氏长子与谢氏嫡女永缔同心"的字样下,压着工部核销的"活祭"印,墨迹混着人血浸透了皇帝生辰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