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半夜三点,夜深人静。
白昊同守在监控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天找不出真凶就一天没法合眼。
他仔细检查自白心语入院以来的监控,突然发现屏幕中出现一个可疑的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进了病房。
白昊同瞬间绷紧神经,暂停视频并回放,反复观看几遍后确认嫌疑人:“就是他。”
但对方穿了件黑兜帽大衣,而且刻意背对着监控,面部也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出是个高大的男人,出现的时间是一个月前的凌晨四点,在病房内待了十分钟就匆匆离去。
白昊同把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但据他所知杨家并没有什么仇人,以杨霆和白心语的性格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会去得罪别人的,何况那嫌疑人能拿到国外生产的非法药物,按理说杨家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人。
白昊同录下这段监控,反复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气愤,凶手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再加上他的大脑在今晚承受了沉重的打击,已经无法理性思考,片刻后又感觉嗓子痛痒,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咳。
白昊同好不容易忍下去,抬头瞥了一眼的监控画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里奔跑,于是毫不犹豫地走出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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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省医院,累得满面通红气喘吁吁,泪水模糊了视线。
“白姨!!”他冲进病房,看到病床上的人心一惊,立即趴到床边哭喊。
可惜此时的白心语已经无法做出回应,她面部肌肉塌陷下去,脸色惨白,病骨支离,不像真人。
杨天罗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反馈,便对一旁垂头不语的杨霆说:“爸,白姨她、她怎么还不醒?”
杨霆看上去像被死神抽走了魂,沉声说:“心语撑到最后,一直说着要见你,喊你的名字,然后就,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转过脸去偷偷抹眼泪。
杨天罗虽然没听清后面的话,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情绪失控放声大哭。
“白姨!是罗罗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白姨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死,我真该死……”
“白姨,其实我早就把你当妈妈了,但我居然从来没叫过你一声妈,对不起,妈妈……”
“妈,你醒醒,你看看罗罗好不好?你不要走啊,我会好好学习,努力挣钱给你治病,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求你回来再等等我……”
话到这里,他的眼前忽明忽暗,意识中断了一瞬。
杨霆见儿子突然翻白眼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肩:“天罗!你怎么流鼻血了?!”
杨天罗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眼前一黑,晕倒在白心语身边,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天罗?!”杨霆正要喊医生,却见一张眼熟的面孔冲入屋内。
……
杨天罗再醒来时,目之所及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不过房间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看得不太真切。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十分僵硬,也不知已经躺了多久,他蓄了点力坐起来,这时门开了。
只见一个身影端着碗进屋,看到他醒了就说:“还好吗?”
杨天罗听出对方的声音,想说话嗓子却有点干涩,于是吞吞口水,揉揉眉心开口:“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医院吗?”
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希望白姨的死只是一场梦,然而对方的回答撕碎了这点侥幸。
白昊同坐到床边,说:“你晕倒了,我把你送了回来。”
杨天罗麻木地“嗯”了一声,好半天才回:“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昊同吹吹粥后递到他眼前:“我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你刚到不久我就到了。来,先吃点东西。”
杨天罗扭开头,没心情吃。
白昊同把碗放到一边,忽然说:“对不起。”
杨天罗看向他:“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做的粥不合你胃口。”
“……”杨天罗真拿他没办法,抬抬下巴,“我尝尝。”
白昊同却舀起一勺粥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手按上床凑近,在他面前停了一下,继续。
杨天罗刚睡醒还没什么防备,突然被人堵住嘴,愣愣地眨眨眼睛。
白昊同趁机拨开他的唇帘,将“快递”如数送达。
杨天罗感觉嘴里清清甜甜的,应该是红豆粥。
而送完货的“快递员”却不急着离开,在他嘴里胡搅蛮缠了好一会儿。
白昊同退出来,亲亲他的嘴角:“味道怎样?”
杨天罗把额头靠在他肩上,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