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家小娘子摊铺的卫生,居然能得县令大人如此认可!
楚梓远又道:“吃吐的那个人呢?”
何有才一愣,连忙回身看向那些弓手,“问你们话呢!还不快说!”
然而,这些弓手因为提前被打点好了缘故,事发时一门心思顾着羁押温杳了,根本没管那个吃吐了的人。
“应当是被送往医馆了吧。”领头的弓手硬着头皮答道。
“应当?”楚梓远的声音带着一层薄寒,即便他年纪轻轻,说话时神色平静,弓手也不由心里发紧。
何有才连忙上前一脚踹上这弓手的屁股,“混账!还不快去找!”
弓手狼狈爬起,连连点头称是,随后便带着手下人一家一家医馆找去了。
人群中的店小二眼神闪烁,心中暗道麻烦。
原本是使了银子打点好的,谁承想半路杀出个县太爷,也不知这个县太爷是不是个好打点的。
要知道,他们找来的那个人的确是提前吃了别的东西,才会呕吐,这根本经不起郎中诊断,因此,那人吐过后,便直接回家了,根本就没去找郎中!
他心中一时没了主意,趁人不备,偷偷溜走,打算回膳食坊禀报东家。
注意到这一幕的楚梓远神色未变,只是不动声色吩咐了一个衙役暗中跟去。
与此同时,他又吩咐了另一名衙役几句话,那衙役领命去了。
半个时辰后,弓手们面色消沉地回来禀报。
“大人,属下们找遍了所有医馆,也不曾找到那个呕吐者。”
楚梓远并不意外,正这时,被他派去做事的衙役用油纸包着一团东西回来了。
“医官何在?”他问道。
何有才连忙让人去将县衙内的医官唤来。
一把年纪的医馆仔细检查了一番那衙役带回来的呕吐物。
片刻后回禀道:“大人,这秽物上泛着一层蓝绿色,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胆矾。”
温杳闻言,不由开口道:“药店出售药材都是有记录的,民女并为购买过胆矾,大人一查便知。”
事情到这时已经基本明朗了,周围人不由议论起来。
“我就说,今日温小娘子卖的早食我也吃了,怎么我就没事,果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可惜让那人跑了,真该把他揪出来好好审一审!”
众人议论的时候,楚梓远已经命人去查所有药铺的购买记录了,看看有谁近期购买了胆矾这一药材。
与此同时,那名被楚梓远派出去跟踪店小二的衙役也回来了。
“大人,属下一路跟踪那人至膳食坊便没有进去了,但是却在膳食坊外,抓住了这个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属下看到他时,他正在膳食坊门外张望,也不进去,一看到属下身上的公服,更是想要跑。”
有人还有些印象,指着那被衙役锁链捆绑的人道:“这不就是尽早那个吃吐了的人吗?”
“对,是他,我也有印象!”
何有才早已经十分有眼色地将衙内大堂的公案搬了出来。
楚梓远已然坐于公案前,一拍惊堂木,带着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道:“堂下何人?”
那人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跪在地上道:“草民,草民刘荣,见过县令大人。”
“刘荣,你的呕吐物中为何会有胆矾?你又为何会鬼鬼祟祟出现在膳食坊?”
刘荣一听,愈发张皇失措,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局面。
“肯定又是膳食坊指使的,这膳食坊的东家怎么这么坏啊!”
“太恶毒了,温小娘子要是被下了狱,那还不得被扒一层皮才能出来?”
人群后方,姗姗来迟的膳食坊东家不住地用袖子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
完蛋完蛋,也不知这个新来的县太爷要多少两银子才能摆平。
“大人,属下们去查了县城内的三家药铺,发现只有膳食坊的店小二庞明在昨日购买了胆矾,这是记录凭证。”
那被派去查药铺购买记录的几人也回来了,领头一人将一张纸质记录呈上。
楚梓远扫了一眼记录,看向堂下哆哆嗦嗦的刘荣,声音不怒自威,“你还不打算招?是要让本官动刑吗?”
刘荣当即以头抢地,哀嚎道:“大人,草民知错了,那胆矾确实是草民提前服下的,就为了陷害温小娘子,可这一切,都是膳食坊的店小二指使我做的,我之所以去膳食坊,也是因为那店小二先给了我一两银子,答应事情办完后给我剩下的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