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辞盈知道自己在做梦,按理来说,做梦嘛,梦到什么都不奇怪。可何辞盈却有种莫名的怪异感,她觉得这个梦很奇怪,她居然在梦里学古琴。
她能感觉到指尖已经很痛了,甚至有些发麻,皮肤红通通的,好像那一层皮肤下已经积满了血。
她的身体还在拨弄着琴弦,一直练个不停,直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说:“大小姐,您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了。您进步神速,下晌侯爷问起,我会如实将您的表现禀告与他。”
何辞盈循声望去,看到这位在梦中教授她琴艺的师傅,居然是教周怀瑾的师傅,这梦好有逻辑啊。
何辞盈对人行了一礼说:“多谢师傅夸赞。”
然后这个师傅又说:“二小姐的表现也不错,只是有些惫懒了。”
二小姐,怀瑾也在吗?何辞盈有些想看看她梦里的怀瑾是什么模样,她试图转过身去,可身体却纹丝不动。
何辞盈忽然意识到了,在梦里她只能看,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因为梦里何辞盈这个身体的主人另有其人。
她动了,何辞盈的视线也随之转过去。
何辞盈愣住了,这是怀瑾吗?眼前这个姑娘,瘦弱的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她就这样默默的站在何辞盈身后,低着头不与她对视。
何辞盈听怀瑾对她道别,说要去老夫人的院子里,陪伴老夫人礼佛。
梦里的何辞盈微微颔首,没有说一句话,然后怀瑾就离开了。她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很陌生,似乎从未靠近过。
难不成这是原书剧情,何辞盈忽然想到这种情况。会不会是她成日里想回忆起一些原书剧情,她的潜意识察觉到她的想法,于是思维自动把现实中的人物与剧情结合起来,才形成了这一出清醒梦。
在何辞盈说服自己时,梦里的她向琴师傅告别,也起身准备离开了。
顺着她的余光看去,何辞盈看到身后跟着的大丫鬟是白桃,而非碧水。
接下来,她们一行人在侯府里走动,竟遇到了周明安。
梦里的周明安穿着同他还是周大少爷时一样,只是他比现实中阴郁很多。
他见到何辞盈走来,好整以暇的等人行礼,然后对她说:“大妹妹真不愧是大伯的血脉,又努力又有天赋,我看再过些时日,怀瑾就比不上你了。”
何辞盈听见她自己说:“大哥说笑了,自家姐妹,有什么比不比得过的。”
周明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是吗?”
“大哥想与我说什么,不妨直言。”
周明安说:“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你和怀瑾谁也没能夺得三皇子妃之位,大妹妹不觉得可惜吗?若妹妹有意,大哥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何辞盈听着,感觉这人的话术似曾相识,莫不是因为周明安曾跟五皇子背后的程靖川合作过的原因,导致她在梦里把这几人的形象糅杂在一起了。
梦里的她这样发问:“我倒是不知道,大哥何时喜欢助人为乐了。”
周明安扯起嘴角说:“别人我倒不会,可我欠大妹妹你一个人情,当然乐得助你。”
什么人情?何辞盈想问,可这只是个梦,她只能旁观。
好在周明安不是个谜语人,他的笑容逐渐扩大到一个能称之为和善的弧度,“昔日若非有大妹妹鼓励我说,想要什么东西需得自己努力,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当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大少爷,莫要再说这些话。”这一声厉喝,居然是白桃。
白桃目光灼灼的盯着周明安说:“侯爷有言在先,二房之事早已了结,大少爷已经得了想要的,就别再攀扯大小姐。”
周明安叹了一口气,轻飘飘的说:“大伯说的话,我记下了。”
周明安离开了,他出现好像就是为了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何辞盈忽然意识到,梦里的她已经沉默许久了。
白桃行至她身侧,劝慰她:“大小姐,别被大少爷说的话影响,三少爷的死是他一手策划,他是为了脱罪才攀扯您的。您归府以来的种种,大家都看得见,不会被他几句话影响。”
说着,她踌躇了一会,“至于二夫人,那也是没办法。三少爷没了,二老爷还把大少爷记在了二夫人名下,她是受不了了才对大小姐你说了那几句疯话。”
“大小姐无需忧心,侯爷已经做主要把二夫人送去庄子上养病,不会让二夫人吓到你了。”
她不再沉默,问白桃:“二夫人是哪天走?”
白桃的声音好像有些模糊了,“仿佛就是今儿。”
接下来的一切好像开了加速器一样,梦里的何辞盈回了院子,又开始习字,写完字又是学刺绣,一整天都在学。
好不容易天色暗了,她总算不学了,可外面却有一阵喧哗声,好像有很多人在外面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