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过,两个男人眼神的敌意俱是毫不掩饰。
而远在台上的程知微,不经意间目光调试,直接和陆兆衍视线交错。
她赶紧当做没看见地移开眼神。
后面还有好几个环节,但程知微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她结束后没有立刻回到座位,为了躲避争端,选择和学生们坐在一起,直到最后。
这次的见面毕竟是意外之喜,程知微看到原来的学生都有在好好读书,也放心不少。
等到告别的时候,有学生忽然哭了出来:“程老师,今晚看到你真开心,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她们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明白了离别的意义。
程知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会有的。”
相互拥抱之后,周临渊打断她们的谈话:“下次我们有空会回去看你们的。”
几个学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看他们在旁人目光中公然相拥的紧密背影,陆兆衍忽然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他想要上前去拉开两人,但却没有立场。
而周临渊用余光看清陆兆衍落寞的背影,愈发搂地更紧了。
程知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周临渊却低声解释道:“宴会现场空调冷气足,我有点冷。”
既然他有客观原因,程知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僵直身体配合他。
而这场景落在陆兆衍眼里,就变成了夫妻两“难得的默契”。
大脑中有理智和欲望在交织纠缠,他极力克制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对手离开的背影,周临渊嘴角浮现起得意的微笑。
终究,形势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回去的路上,各自无言,等车停稳之后,程知微却迟迟打不开车门。
她询问地看向周临渊,结果他送来嘴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程知微反射性地躲开了:“对不起。”
好在周临渊没有进一步计较,他耸了耸肩:“没关系。”
但在等电梯的空隙,却还是有让他更加恼火的人出现。
陆兆衍头顶藏青色的潮牌鸭舌帽,和身上剪裁得体的成套西装格格不入。
周临渊下意识地就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掩饰嘴角的血痕。
同为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陆兆衍心底的想法,无非把这个血痕当做和程知微相爱过的证据。
想要成为他们两的独家印记。
那他呢?他算什么?
他明明才是程知微名义上光明正大的丈夫。
所以即使三人同处一个电梯上楼,周临渊却背过身去,没跟陆兆衍打招呼。
但等到19层的时候,陆兆衍还是率先一步忍不住:“现在她是你的妻子,请你对她好一点。”
周临渊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再次点燃:“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程知微见架势不对,连忙拉着他进了家门。
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周临渊就毫不掩饰今晚的恼火和屈辱。
“你必须说清楚,今晚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知微见他的手指都快伸到自己脸上来,心下凉了半截:“所以如果我说不出你满意的答案,你就要殴打我是吗?”
周临渊的手势明显顿了一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程知微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脱下磨人的高跟鞋,光着脚走向沙发。
等她彻底陷入单人扶手椅中之后,才捂着脸说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过得相互猜忌,这么累呢?”
周临渊始终站在进门玄关旁,没有出声。
回答程知微的是,一地的黑暗和沉默。
当然她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原谅或者安慰。
她继续说道:“如果我说,只是恰好在这个宴会上碰到陆兆衍,你会相信吗?”
等了很久,久到程知微以为不会再有回复的时候,周临渊忽然说:“会。”
她感觉松了半口气。
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而且很巧合的是,我恰好被分到和他同一桌,所以才给了他尾随我的机会。”
她一时之间想不到精确的形容词,只好用上
“尾随”。
但周临渊却忽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拿手用力擦拭她的唇边。
他的手指冰凉,让人心生寒意:“那这道血痕是怎么来的?”
程知微一时语塞,想不到合适的能够不伤害他的方法。
最后她还是选择坦白:“当时陆兆衍跟在我身后来到第三卫生间,然后他强硬地按着我……”
周临渊听到后一句,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耳光:“够了,不要再说了。”
没有闪躲,程知微的左半边脸迅速地红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捂着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