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熠被她搞得没脾气,啧了声,顺手把烟掐了。随后双手抱肩俯视着裹成毛毛虫似的她。
其实他知道她为什么闹小脾气。但是有些话,他不确定,也说不出口。
“你走吧。”郁雾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
“你们郁氏最近和极客集团那个项目,我可以从中搭个桥。”话说出口,丞熠也觉得自己很卑鄙,居然要靠这个绑住她。
郁雾眼睫颤动了一下。最近凌姐带着她和极客集团接触,推进及其困难,成功程度很低。
如果丞熠从中搭桥,几乎可以说百分百可以成功。
“以后可以一直给你介绍项目。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我....”他顿了顿,漆黑瞳孔微微无措,“我会让你舒服的。”
这算什么话,他又不是鸭子。郁雾闷闷地想。
她没搭腔。
他又爬上床来,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露出半截头,亲亲她额头,“是弄疼了吗?给你揉揉?”
“我不知道。”郁雾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耳根通红,“我不知道。你,你先走吧。”
他不走,又开始胡乱地吻她。
“待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带你出去吃?”他引诱着她,瞳孔深沉,眼尾泛红,嗓音发黏,“我难受,帮帮我?”
“......不。”
他低低笑了声,“真不还是假不?嗯?”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她的手探上他的。
郁雾手烫的开始发颤。
他真的是个男妖精,这是郁雾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
闹到十点多,两人洗了个澡出去吃饭。
所以,她又稀里糊涂被他引诱了。
狭窄的车内空间,鼻翼不断飘来属于他的迷人冷香。郁雾抿唇,侧额瞥他一眼,又飞快收回,看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独处的密闭空间,心跳好快,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每次刚开始他总是急不可耐的强势,喜欢让她疼感受他强烈的存在,喜欢看她在爱欲中浮沉哆嗦着求他。但是到最后她受不了,滚烫绞在一起,他又会温柔的“乖哦”的哄,抚慰地抱着吻,她居然非常吃这一套。
她好贪恋这种温柔,这种被珍视感。
这是她前半生一直追求的“被爱”的感受,哪怕她清楚这只是转瞬即逝的缘分。
脑子里那直冲脑髓的欲望隐隐又开始沸腾,一种非自我无法遏制的泛滥成灾。
前方是红灯,丞熠松弛靠在车座上,懒散支着脑袋,注意到身侧动静,眼尾扫她一眼,唇角微翘。
*
吃的是一家高级会员制私房淮扬菜,口味清淡。
餐厅环境特别好,地面青砖泛着温润光泽,潺潺流水静静流淌,睡莲下的锦鲤怡然自得,镂空雕花窗棂精致典雅,仿若一幅黛色水墨画卷,处处雅致。
一路上遇到几个年轻男人对丞熠打招呼,看起来是圈内好友,闲聊几句,最后视线落在郁雾身上,问:“这位是?”
丞熠脸色依然寡淡,仿佛唠家常介绍:“郁氏集团千金,爱人。”
话说出口,郁雾都诧异了,扭头去看他。
可是丞熠基本从不情绪外露,看不出心底的想法。
那几位友人也是同样惊讶,放在郁雾身上的眼神变得敬重起来。
进了包厢,丞熠点了菜,直接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我还没点菜。”郁雾抗议。
“我点的足够多。”他依然一如既往强势,微微斜额睨着她,气定神闲的坏胚子模样让郁雾想狠狠咬他两口。
郁雾吃瘪,懒得和他计较。
少爷脾气,真难相处。
菜上来了,丞熠又给郁雾夹菜,全是她不爱吃的。什么蜜豆三白狮子头,松茸清汤绣球豆腐,清蒸太湖白鱼等等之类。
郁雾憋着火,拿着筷子不动筷,最多粘一两颗米粒嚼一嚼,心底想着吃了这顿饭就散伙。
丞熠敲敲桌子,“吃饭。”
“我不喜欢吃这些。”郁雾微微皱眉,又说:“你真的很烦。”
丞熠视线就一直停在她脸上,郁雾敢肯定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不知道为何,她居然没以前那么怕他了。
许久,他才冒出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很挑食?”
“我知道。”郁雾气鼓鼓的,低下头去生闷气。她的确非常非常挑食,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瘦。
“不爱吃蔬菜,也不爱吃肉。瘦肉只吃一两块,肥肉不吃,肥瘦相间可以,但也不多。土豆片不行,土豆丝可以。炒茄子不行,鱼香肉丝可以.....”
郁雾惊觉抬起头来,她和他总共吃饭也不过十次,他居然了解她这么多饮食偏好。
他眼神凉凉地抬抬下巴,再次淡漠下达命令:“吃了。”
郁雾不情不愿瞪他一眼,低下头去,也只吃了小半碗。
吃完饭,丞熠送郁雾到昝雅楼下,然后去公司加班了。他的确挺忙的。
*
“他真的很烦。”郁雾吃着昝雅点的麻辣烫,喝一口可乐,对她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他烦,有时候,偶尔那么个时候,他又挺好的。”
昝雅斜斜睨她,抿唇遏抑笑意:“咦,不是前几天住我家还给我说他技术还行吗?”
“那是因为我之前又没有过别人!”郁雾突然停顿下,一脸懊恼,“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
“应该是,他没有过女朋友。”
“女朋友是一回事,女伴又是一回事啊!”郁雾这下连吃麻辣烫的胃口都没了,“如果他不是第一次,我可亏大了!”
“郁子,”昝雅认真盯着她,“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是在乎他的?”
郁雾一脸不解,呐呐:“.....为什么?”
“你在夜宴那晚,想的只是疯狂一晚。只是睡一次,又何必在意他之前有没有过女伴?你已经在在乎他心底有没有你了,否则你不会对他生气。”
“我可能只是被他的美色耽误了。”郁雾叹一口气。
昝雅眉眼弯弯地笑:“是呀,他长那个样,能忍住的不是正常人!”
“那舒越桥呢?你和他怎么样?我觉得他是这三个人里最好的了。”
昝雅长长叹气,忧愁时那双明媚的眼睛也稍稍灰暗,“不知道呢。感情不是想控制就可以控制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各有各的烦恼。
*
晚上,丞熠电话打了过来。
“我忙完了,现在来接你。”
郁雾脑仁一疼,张口就扯谎:“我今晚住她家。”
“我出发了。”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不由分说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