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真正的戰鬥會令他們兩敗俱傷。
即使鶴丸國永盡可能閃避,卻還是不小心被劃傷肩膀、手臂以及膝蓋處,就連那張白皙臉蛋也毫無赦免,在左臉頰處劃破一道又長又深的刀痕,還短暫濺起炙熱火紅的鮮血,一瞬間擋住眼前視野。
才剛結束上一段猛攻,謎月又朝鶴丸國永的方向逼近,身為大太刀的整體長度能使攻擊範圍變大許多,每一次緊迫追擊都讓作為獵物的對象沒有喘息的時間。
鶴丸皺起眉頭、全身刺痛,數次下來的刀劍相碰讓他吃力不已,死命握緊自己的本體太刀,一股沉重從彼端襲來,超過負荷的力道重壓於刀上,漸漸傳到他的手中,手腕開始支撐不住發出喀擦喀擦的異常作響。
「痛……。」
鶴丸國永隱忍傷痛,他知道這些傷都遠不及這把刀千年來未能宣洩的恨。
就算謎月如願找回所有記憶,實際上卻沒有更快樂。必須遏止這樣的互相殘殺,鶴丸國永大喊著: 「即使你殺了五条國永,也無法改變什麼!」
「的確……。」對此,謎月冷漠回應著:「是不能改變什麼。」
「那豈不是沒有半點意義!?」這樣的行為讓鶴丸國永無法接受,加以反駁著:「既然不能改變,為何還要做到這種地步!? 」
雖然不認為一把暗墮的刀還有什麼邏輯與理智,但還是反覆提醒著,哪怕事實相當殘忍,事到如今也要逼對方正視這個問題。
「……。」謎月沉吟不語,彷彿話不投機半句多,回到與三日月單獨交戰時的模樣,惜字如金。
這樣的寡言形同是默認,即使一切都不會如願,也不打算就此停手。
「為什麼要這樣!?」這豈是不想回答就不回的!?鶴丸國永被逼出一陣怒火,大吼著:「即使五条國永對你做出不人道的摧毀,但是,身為刀劍附喪神的我們本就沒有辦法指責人類的所作所為!」
哪怕是強行施加在刀劍身上的束縛,他們也只能聽天由命。
事實輕易就能說出口,對聽者來說卻是難以入耳的話。
聽聞此言,謎月終究是克制不住情緒,勃然變色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異!」
「受到五条國永肯定的鶴丸國永啊!你根本無法理解……從此消失是什麼樣的感覺!?」赭紅的瞳孔顯現出他的瘋狂,凶狠的眼神直瞪著鶴丸國永,謎月大聲咆哮著:「未受任何人期待而誕生,就連銷毀也是這麼輕而一舉,就因為不是你親身體驗,所以毫無所謂?」
「謎月……。」
謎月說的義正嚴詞,讓鶴丸國永瞬間無言以對。
現在只要對上彼此視線,就足以讓大太刀抓狂,以鶴丸自身的立場實在無法開導對方。
同樣的銀髮令人感到惋惜,彼此的神似之處源於同一位刀匠,兩把刀所擁有的刀生卻是如此兩極。這讓謎月忿忿不平道:「你說,這樣的刀生意義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