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章苁蓉隐秘的交换了眼色，齐梦继续讯问：“钱来人都进去了，你还想保他？性价比这么低的事，可不像一个商人会做的。”

“不管你们怎么问，我什么都不会说。”孙渡咬死了这点。

齐梦不为所动：“还是说，你想保的是其他人？”

孙渡神色僵了一瞬，而后脸部肌肉放松拉紧：“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要见律师！”

“你的微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齐梦目光锁在孙渡脸上，语气淡淡。

孙渡全身血液都涌到了心脏处，却依然强撑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警方凭推测办案的。”

“推测？”齐梦冷笑了声，十指交叉支撑起下巴，“耿齐当年是怎么被逼出路建集团的？是只有钱来一个人出了力吗？”

“就正常程序呗。”孙渡尽量放慢了语速，但依然掩盖不住回答时脸部肌肉的僵硬，“一个失败者，你们管他做什么？”

“你律师就在外面，等移送看守所，你想见随时可以见。”齐梦站起身“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错过这次机会，等移送检察院你再坦白，刑期起码会重20%。”

孙渡握紧拳，终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嘴真硬。”审讯室外，魏琪放下耳麦评价。

“手里犯的事儿太多，肯定不到黄河不死心。”何亮和魏琪并排，腋下夹着一叠讯问笔录。

刚抬头便望见齐梦和章苁蓉迎面过来，开口问：“你们也问完了？”

齐梦点点头。

“收获怎么样？”

“和你们一样，硬茬。”章苁蓉回。

“证据还算充足，线索也有，不怕他们不开口，反正刑事诉讼中，嫌疑人口供不能单独作为定罪依据，调查重点还是得回到其他证据上。”何亮心态还算稳。

“可惜耿齐的消息还是没查到。”魏琪叹息，“这些嫌疑人一听到耿齐的名字就成了锯嘴葫芦，什么也不说。”

“他们是在保耿齐？”章苁蓉拧紧眉，语露迟疑。

“可耿齐和孙渡应当算是竞争对手，孙渡完全没必要保他。”魏琪提出疑问。

“或许是因为查到耿齐，会引发他们无法承受的后果。”齐梦分析，“他和背后的人绑定太深了。”

“那耿齐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灭口的对象？”魏琪联想到之前的连环杀人案问。

整个气氛顿时紧迫起来。

“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章苁蓉果断下令。

***

“先生，专案组就快查到我们头上了，要不然出去躲躲？”周林躬身递上茶叶壶。

男人接过，慢腾腾的夹起一小夹，放入预热好的茶壶，而后拎起滚水，微微倾斜，茶叶顿时在水中翻涌起来：“躲什么？老杨早就送出去了，他们来了也白来。”

水汽袅袅中，周林鼻梁上的镜片起了薄薄一层雾，视线顿时模糊起来，正好遮盖住他眸中的犹豫神色。

“之前是小看他们了，没想到还真能查到我头上。”茶已经泡好，男人倒出一杯满满品茗，悠悠回味着这个名字，“齐梦？她回来了？”

周林点点头。

“不愧是她父亲的女儿，和她父亲一样不自量力。”男人手中佛珠在热气中激发出浅幽的檀香，“等老杨回来，送她一程吧，一家人总要齐齐整整。”

“会不会过于冒险？”

“冒险？”男人冷嗤出声，“我们冒的险多这一桩吗？”

他们常年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活，自然冒的险多得去了，周林缄默不语。

另一头，齐梦如愿以偿的约到了章遥芳。

万里晴空之下，初雪消融。

天气反而更冷，深重的湿气切肤刻骨，冷的骨头缝里都在打颤。

暖气开到最大的房间中，她没有问任何问题，而只是提出了一个请求：“再画一次像吧。重点不是画脸，而是他的动作、形体。我有预感，他们憋不住了。”

听到最后一句，陪同的章苁蓉浑身肌肉顿时绷紧，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在想有没有必要多安排两个人留守。

“我知道了。”章遥芳虽然不理解齐梦的目的，但还是立即答应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