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秦治和一元联手的空隙,大胡子竟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彩心,企图把人带走。慌乱之下,彩心使劲咬了他手臂一口,趁着他吃痛跌跌撞撞朝阿若跑来。
“阿若小心——”花容失色的彩心惊惧地叫道。
那张美丽的面容扭曲狰狞,危机感霎时狂袭,阿若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但身体却无法及时反应过来。
猛地,一左一右的两道力掰着阿若往后倒,锋利的长剑堪堪划过她鼻尖,同时,一元与苏子锐提气,两人齐齐伸腿把偷袭她的人踢飞。
“菜心——”
秦治躲过偷袭,眼睁睁看着其中一名黑衣人把彩心击晕抗起,连同同伙一起撤退。秦治狂奔过去,却跟大胡子撞在一处,情急之下,他手中的弯刀狂舞。
“秦少帮主,住手!”苏子锐看清两人的境况,旋身跃进两人之间,以长剑和剑鞘分别隔开缠斗的两人。
“苏疯你让开!”秦治脸色暗沉,眼底跳动着杀意。
“苏大人?”大胡子瞪大眼看着一招半式便插入他人缠斗的人,讶异地道。
两人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兵器,谨慎地看着对方。
“等等,”阿若迟疑地指着两人,“你们,认识?”
苏子锐点点头,收剑入鞘,“这位是西北镇远军的少将,程盛程将军。”
下一瞬,阿若与秦治动作整齐一致地退后一步,与两人隔开一步之遥。
眉头轻蹙,苏子锐转身面向大胡子,拱手行礼,“程将军。”
浓眉紧皱着,大胡子身子挺拔,回以拱手礼,“苏大人,没想到竟在此地相遇。”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阿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秦治撇撇唇转向另一边,一眼便看到追着彩心的一元归来,连忙问道,“一元,怎样?”
一元摇摇头,脸色有点凝重,“到了后山那边便跟丢了。”
大隐寺后山有些险峻,他追上去不就便失了踪迹。如今晚课,他作为住持临时离开已有些不妥,更不好叫武僧出动寻人。
“怎么办?他们抓菜心作甚?”阿若急得红了眼,抓着一元僧袍的手都有点颤抖。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拦着我救彩心姑娘!还胡乱指责我与歹人一伙!”大胡子程盛一听到他们的话,也顾不得苏子锐的事,不由得朝他们怒道。他原是发现有人袭击想护着彩心,没想到这几个人先入为主把他当坏人。现在彩心下落不明,他亦十分心急。
阿若脸色一白,是她太理所当然了。她咬着唇下意识地揪紧手中的僧袍,一元瞥了她一眼没作声,只神色隐有不悦。
苏子锐侧身,挡住了程盛责备的凌厉视线,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眼神清冷。
“笑话,从头到尾你何曾说过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秦治冷笑着抬了抬下巴,讽刺地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衣,“我们只看到你三番四次想要带走菜心。”
“我,我,这是因为……”程盛一愕,连忙拍拍胸口想要解释,却蹦不出顺畅的话。
苏子锐微微别开眼,忍下叹气。
“只是因为你想要趁乱英雄救美,博得他人信任。”一元弹了弹僧袍上的灰尘,眼神清冷得如同看透所有伪装。
“荒唐!”大胡子怒斥,双目瞪大,但说到方才之事确实有些心虚,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程将军打的什么主意我们没兴趣知道,但出事了就往无辜人身上推,贫僧倒是有点担心我朝西北的治军之道了。”一元与秦治脸色越发疏离,对眼前的人毫不客气。
开玩笑,无论是彩心还是阿若,都是他们这一挂的,说句难听的,就算今日彩心死在这里也轮不到其他人指责。
苏子锐都没资格,姓程的他算哪根葱?
“你!”大胡子眼轻眯,视线落在被他们护在身后垂头想着什么的阿若身上,还想问些什么。
“够了,现在不是吵的时候。”苏子锐扶着阿若,垂眸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受伤了?”
阿若摇摇头,声音嘶哑,“没事,只是方才有点乱。”
程大胡子是将军,那就是说他藏起林雅的可能性很低了。不对,这人是大隐寺的客人……阿若想了想,抬头问一元,“你知道?”
没头没脑的话一元毫无压力地接了下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随程夫人来大隐寺小住,再说,他多次缠着你和菜心,我便查了一下。”
“那你刚还不说?”秦治气闷地捶了他一记。
“我知道他是谁,可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歹人一伙?”一元反问,“难道官就是好人吗?”
凉凉的眼神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负手挺立的苏子锐。
阿若揉了揉额角,“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知道小菜心的下落。”
“我传信让帮里兄弟去探,很快就能有消息。”秦治发了个白焰帮的信号。
“急也没用,你冷静些,对方能在大隐寺动手,总不会是临时起意。”一元恨铁不成钢地道,“在外面这么久,怎么没学着沉着些,没看到刑部的苏大人在这里吗?”
对哦,可是,他的伤……阿若抿唇看着苏子锐。
“别担心,刑部有人精于追踪术,会没事的。”苏子锐略思索,“对方撤退得那么干脆,藏人地点应该不远。大隐寺附近的有不少山洞,也有瀑布,其后别有洞天,但藏人应是有点难度,要排查也不难……怎么了?”
阿若和秦治脸色古怪,尤其是阿若,眼神诡异地在他和秦治之间游弋,“苏疯,你跟秦治是官配吗?”
抬手弹了记她额头,苏子锐无语,“什么配?想什么呢?”
一元嫌弃地摇头叹气,这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怀疑为何苏子锐会对大隐寺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吗?
“一元,你轻功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追不到?”秦治抱胸有点埋怨,盘算着哪里查起。
一元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行你怎么不追?扛着那么大的刀,人没见砍翻几个,好意思?”
秦治气结,要不是佛门之地,他至于忍下杀心?当下别过头,委屈地道,“阿若,你看,这秃头说的什么话?”
“幼稚。”阿若没好气地吐槽,转头朝苏子锐道,“苏疯,你的伤怎样了?”
黑眸掠过一抹局促,手捂着胸腹的位置,苏子锐踉跄一下,虚弱地道,“方才用了内力,有点疼……”
脸色是有点白,可是……阿若扶着他,狐疑地看了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程盛颇不是滋味地站在一边看这几个人,这种明显地把人隔开的氛围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从来在军中混得开,他就不明白为何莫名其妙地被他们冠以敌意。
眼看着他们往大隐寺寝居走去,程盛忍不住叫住唯一有点交情,关系还不算差的苏子锐,“苏大人,留步。”
眼帘微阖,极好地隐去那抹深意,苏子锐有点遗憾地拍拍阿若的手,温和地道,“你先回去,我稍后就过去。”
到底担心彩心的下落,阿若点点头,快步跟上一元他们走向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