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站住。”
身后叫声引秦月回头,余光略过,果然又近不少。男女力量悬殊,秦月又在外面冻了半天,环境陌生,被追上是必然。
风中秦月头发凌乱,呼吸急促,头更昏沉,晚食都快震出来,她想停下,大口呼吸空气,不想再跑。
眼看快到库房墙壁,秦月再也跑不动,双手举起停下,转身朝身前之人示意:“我认输,两位大哥见谅。”
陈三和小四也停下,弯腰大口呼吸。两人并不轻松,跟着秦月狂奔,同时还要留意周边有没有被人看到。更为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刚刚秦月看到听到多少,即使泄露出一点儿对他们都是灾难。
小四眯沉着眼睛,慢慢走向秦月,陈三见其申请,担心出事儿,伸手拦他。他本意只想追上秦月吓吓她不要乱说,并不想闹大。
小四甩开那只手,阴沉沉看向秦月。
秦月被吓得连连后退。那目光又让她想起不久前所经历之事,此人贪婪狠毒,却披着好人的外衣。
眼看两人近在咫尺,秦月大声呵斥:“小四,别向前走,若敢动,我将腌臜之事公布于众。”
小四并未受呵斥之声影响,反而继续向前走,嘴角挂起一丝邪笑,似乎在嘲笑秦月。
秦月看似嘴上厉害,心中七上八下。她知道若再次落到此人手中,只会经历比那日所遇之事更残酷事情。那无异于死亡。
前无路,后难退。不想死秦月只能锤死一搏。
秦月用力靠向后方之门,被弹回来,再次用力,又被弹回来。这门还真结实,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同她阿爹那样将就库房。幼时秦月酷暑时喜欢到库房待着,那里特别凉快。没有钥匙的秦月在各种尝试后发现只要在门的某个部位用力一碰,锁就会自动打开。
眼看小四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秦月用尽力气向后一仰,原以为会回弹回来,出乎意料地没有遇到,反而直接朝后面载下去。
失去依靠的秦月在无望中升出一点点欣喜,就在快要落地时,秦月目色一紧,先碰地的胳膊用力撑住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只腿飞别夹住两扇门用力朝中间一扣,在陈三和小四震惊中起身插上门栓。
秦月稍稍缓口气,她两腿发软,浑身冒冷汗,弯着腰喘着粗气。外面二人用力推门,秦月抬头斜看大门,眼皮随着跳跃的门栓蹦起来,一滴汗落在地上。
那个木头栓子就是寻常之物,并没有特殊抵御才能,它终究会在那两人的敲打下断裂。秦月不敢懈怠,回头看向库房,四四方方一座房,到处都是放账本的木头架子,那些木头看着就同这扇门不同,表面刨得光滑,架子脚木质厚重,秦月估计它应该不轻。
这些架子推到成路障固然好,但她应该推不动。
放弃那些架子,沿着墙根向前走,边走边敲。她从话本中了解许多人喜欢造密室,若能找到,她便能安稳。
翻开墙上一片帷幔之后,发现被几片木头钉起来的窗户。秦月顿时心底涌起一股寒,她跑去掀开每块帷幔,发现下面都有一扇被钉上的窗户。这哪是库房,简直就是牢房,她忽然明白张惜同她所言:这个药铺一点儿也不简单。哪个正常药铺会将库房修成这样。
秦月有些绝望,她以为从虎口逃走,没想到又进入狼窝。这个密闭的困局让人窒息,更让她恐惧,此地会是她此生归处吗?
变大的敲门声打破秦月的怔然,尽管已然精疲力尽,但她仍然不想认输,好不容易刀下回魂,怎能轻易屈服。
她环视四周,努力压下心底的恐惧,走向旁边窗户,拖过旁边拿账本用的梯子爬到窗户上,用两只手晃动着两块木板。
费了不少劲后,那根木钉子还是没有半点儿松动迹象,而秦月手上已经被扎进不少木刺。
手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敢用力,担心木刺会跑得更深。可除了两双手,她没有可用工具。
秦月只能忍着疼痛,双手抱住一块木头,用力将其向外拉。终于,那根固定的木楔子向外动了些,秦月看到希望,擦擦额上汗,然后重复刚刚的动作。就在那个楔子又朝外走了不少后,经历晃动的木栓终于断裂。大门啪的一声踢开。
“秦月,你给我出来。”小四进门就搜寻那个娇小身影,那个明艳动人却让他又爱又恨女子。
陈三连忙捂上他的嘴:“小点儿声,这可是禁区,让别人听到会有麻烦。”
小四一把将那双手拿开,完全听不进陈三所言。他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满眼猩红,满心都是那个戏耍他的女子。
小四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搜寻一遍,一个影子也没有,有些奇怪,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
来药铺之初就被私下警告过的禁地让一向胆小的陈三提心吊胆,焦虑地催促旁边之人:“小四,快走吧。”
小四似乎没听到,思索着他到底遗漏哪些重要环节。
此时,外部脚步声响起,突如而来的亮光打破两人思绪,相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