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南卿。”
“南卿?顾家少爷?”
“你可曾看过那段时间的报纸?”
“那事可闹得满城风雨。上海滩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张晚顿了顿,“您也是真不听劝啊,”她盯着眼前的少年,“青川少爷……”
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的以航抬起头,眼神一滞一飘,复而叹气,张晚于是接上话头:“不过,报纸上不是说顾家少爷失踪了?难道你知道他在何处?”
“正因为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才是为了他。”
“这……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当晚,我就被父亲关在家中,他不许我踏出房门半步。还是言礼跑来告诉我,说事情闹得很大,顾家被严查,南卿就被家人想方设法地送上船,出去避风头了。等我终于能出门,顾家早已人去楼空,这就也再没了他的消息。”
“所以,你到码头就是为了打听有没有人记得当时有那样一个男孩?有没有人记得这个男孩上了哪艘船?那艘船又开往哪里?”张晚的眼神像抛出去的锚,又拉回定在厉青川脸上,“发现无人知道,你便跟望夫石一样在码头等他回来?”她嘴角泛起波澜,似是而非。
“晚姐姐,你莫笑我。我和南卿、和言礼一起长大,这你是知道的,你也是看着的,我们是那般形影不离。如今这生活里,突然消失了一个人,太阳却日复一日地照旧升起、落下,我终归觉得缺失了一块,再也不一样了……就好像那场火,也在我这里烧了个洞出来……”厉青川皱眉,手指握拳敲向心口,“如果找不到他,如果没有他的消息,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了。”
张晚眉头一蹙:“他的船早就驶走了,你再等,等来的也不是那艘船了。”
“晚姐姐,别真把我当地主家的傻儿子啊。我又不是在码头干等,我去码头做工,也是因为和我父亲打了个赌。”
“都和‘地主’打赌了,还说你不是‘傻儿子’。”
“那能查到南卿去向的,除了我父亲,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