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结束?”
慕七看出她脸色不好,“事成,以烟花为暗号。”
陶千宁抬手抚摸过盒子内的衣裙,长长的指尖滑过光滑的面料带来一阵阵的凉意,眼角也染上层寒意,她转头看着慕七,“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事成以后他的救命之恩,还完了。”
余下的只有利用。
云秀知道陶千宁不喜欢李子渊,她心底里是不愿意去的,见人离开,这才上前道:“姑娘当真要去?”
“嗯,梳妆吧,”陶千宁看了一眼盒子里的衣裙,“就穿这件。”
——
永安侯外转角街巷的马车里。
台君遥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听慕七禀报,“陶姑娘亲口这么说的。”
男人因陶千宁收了衣裙的浅喜嘴角还未收起,听到这句话眼眸立刻深了几分,“报恩”“结束了”,她就这么想与他撇清楚关系。
哪有这么容易!
帘幕外的侍从禀报道:“爷,人手已经准备好,可以动手了。”
永安侯府里有一处秘密院落,整日重兵把守,台君遥几次查探都无疾而终,今夜府中宴会是最好的时机。
见他不说话,慕十一着急出声道:“爷,莫错过良机。”
台君遥阴沉着一张脸,凛着眉,吩咐道:“一队人马进院子查探,一队在外伏击呼应,一定要赶在李子渊回来前查探清楚,决不能留下把柄。”
“是。”慕七领命,转念想到陶千宁帮着他们拖住李子渊,凭着那人的机敏,万一发现了怎么办,出声问道:“陶姑娘那边......”
见他这般关心她,台君遥不耐烦道:“她是你的主子!”
慕七收了眼睫准备离开,又听到他沉声吩咐道:“如风,如影,你两人在暗处护着她,必要时先带她离开。”
台君遥有四大暗卫,平时隐在暗处保护他,非万不得已是不会现身的。慕十一陪伴了他十三年可也只见过如风的面目,今日竟为了她一次派出去两人,还要带她先离开。
当初是谁说让人姑娘去做诱饵的?
慕十一暗暗的吧咋一声,摇了摇头,“不过是侯府的表姑娘,能为爷效劳也是她的福分,有一日找到小主人记她一功便是,何必......”
牢骚话还未说完便被台君遥打断,他阴沉着一张脸,“要我现在就给你记一功吗?”
慕十一害怕的缩了缩头,连连摇头,“不必了爷,是属下多嘴。”
——
暮色微沉。
陆安并未出席宴会,只吩咐陆亦晨和陆云晴陪着她一道前来,刚到达永安侯府正厅前,便见着李子渊一身靛青色圆领袍正在同人交谈,俊逸的面容上挂着浅笑,若不是上一辈子对他太过了解,若只论这副皮骨相也算是上乘了。
陶千宁忍下喉间的不适,想要绕过他直接去后院,却不想李子渊早已看到她们,立刻迎了上来,眼光在陶千宁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才向陆亦晨说道:“陆世子清雅之人,能看得上府上的家宴,李某不甚欢喜。”
陆亦晨并没有他那么开心,淡淡的说道:“妹妹初来上京,我奉家父命令带她出来转转,仅此而已。”
李子渊唇角僵了一瞬后,转头看着陶千宁笑道:“陶姑娘,哦,不,陆二姑娘,府上虽不敢说在上京城出类拔萃,可这院子也是我亲自设计改建的。”
他伸手准备向陶千宁引路,“在下不才,愿意给二姑娘引路。东院那边有一处湖景,还是先太子府的旧地。”
先太子府被一把火烧了后,只这一处湖景被留了下来,李子渊当初建府时特意挑选了这一处位置,将荒废的湖景圈了进来。
陶千宁是记得这个地方的,上一辈子她跟随表姐来府里做客,表姐陆云晴被户部尚书之子周然邀请去赏花灯,独留她一人之际,被李子渊三言两语,连哄带逼的领到了那处湖水前上了一艘花船。
在花船上架不住他劝说,吃了两口酒,一个闪神掉落进湖水里,最后被李子渊救起。衣衫贴在身上将身体暴露无疑,虽表哥陆亦晨很快前来护送她回去,可也招致不少闲言碎语,上京城四处传扬她与李子渊私下幽会。
陆安对他钟意有加,误以为陶千宁对他有情,同意了这门婚事,她也在半推半就中嫁给了他,可事后她才知,那船是事先动过手脚的,一切都是李子渊故意所为。
陶千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陆亦晨侧身挡在她面前,“侯爷今日事务繁忙,妹妹不敢让你操劳过甚,我们先去宴会上吧。”说完领着陶千宁二人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