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决不允许任何人再动我的人。”
陶千宁眼眸里跳动着不明的火焰,这话像是在同二人说的,却又像是在同她自己讲。
至于崔秋雅,上一辈子她恶人先告状的把戏看的还少嘛,刚刚她不过是故意来找茬想要弄出些动静,再找个由头到陆安面前告状,好借机拿回这个院子。
可这个院子里的人非陶千宁不可的理由,绝不是她们想的那般简单的。
陶千宁思索着,目光在室内巡视了一圈,摸了摸桌几上的上好瓷瓶,心疼的放下,又摸了摸其他的也是不舍得。
这座院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珍品,为了她们摔了浪费了。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茶具,相较于其他,这副茶具倒显得普通了,挑眉朝云秀示意道:“掀了。”
“姑娘......”云秀疑惑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陶千宁催促道。
云秀上前握住桌子一角用力将桌案掀翻,顿时“哗啦”一声,地下散落了一地的碎瓷片。
室内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般凌乱。
陶千宁目光在一地的碎片上盘桓,林嬷嬷琢磨不透她的目的,只是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
云秀一时也不知道她的意思,只呆立在一旁看着。
陶千宁抬步走向一块看起来锋利的碎片,慢条斯理的将它握在手里反复观看那锋利的边角,仿佛在欣赏一间珍品般仔细。
云秀注意到她的动作,慌张上前,提醒道:“姑娘小心割到手,奴婢来吧。”
却不想陶千宁先她一步,找准角度,用力将看好的瓷片角划向她的左手掌心,顿时有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上其他白色的碎片了。
仿佛一朵朵牡丹花依次绽放,诡异的紧。
手掌心立刻传来钝利的刺痛,陶千宁却莫名的感到一股舒服的畅快感,不由的大笑起来。
林嬷嬷看到她一手的鲜血,也顾不上地上的碎片扑到陶千宁身边,握着她的手不停吹气,“姐儿你这是怎么了,何苦伤害自己,有什么气你朝着老奴发就是了。”
初来镇北侯府,别说是嫁出去的外姓表姑娘,就按照辈分她原也该唤自家姑娘一声姐姐,更何况姑娘的身份岂是她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欺辱的。
陶千宁受的这些气,林嬷嬷心里是恨呀,可是她不能说出口。
好在来时在船上陶千宁身子不适,云秀将药箱放在近身的地方,很快便在一堆行礼中翻找到药箱,一边给她包扎,眼里的泪珠不停的掉落,嘴里心疼的念叨着:“姑娘,你这是干嘛呀,疼不疼?”
林嬷嬷自责的准备去打自己的嘴,“老奴不该多嘴的。姐儿心里有个不痛快随便寻她们个人撒气便是,凭她是三姑奶奶还是表小姐又算得了什么。都是老奴的错,不该说教姑娘的。”
陶千宁伸手拦住她的手,抬头朝林嬷嬷笑着,“嬷嬷,你当真猜不出我想干嘛吗?”
后宅里的老人了,这些小心思即便刚刚看不出来,眼下还想不明白吗?
更何况刚刚在祠堂里,林嬷嬷看向陆香儿时,眼里的恨意不比她少,其中一定有她不为所知的缘故。
明明是最灿烂不过的笑,可林嬷嬷心里却莫名的有一阵寒意和心疼。她看着陶千宁眼底的恨意,缓缓放慢呼吸,“可姐儿为何要为了一对不相干的母女这样伤害自己?”
她想不明白,陶千宁与陆香儿从前并未见过,幼娘和她也不曾在她面前提到过那些旧事,可她为何第一次见面就恨上这对母女呢?
刚刚在祠堂时她便觉得姑娘奇怪,眼下更是看不懂了。
陶千宁看着林嬷嬷的神态,早先的猜想果然是对的。
她知道些什么。
陶千宁回握住林嬷嬷颤抖的手,安抚道:“如果我说在船上时,母亲托梦与我说她们母女不是好人,会置我于死地,你信吗?”
陆香儿针对她,除了真心想要桐安院,更有可能与母亲有旧仇。上一辈子她被软禁起来时,若不是李子渊阻拦,她早被崔秋雅害死了。
林嬷嬷瞳孔放大,呼吸瞬间停滞。
她原想着那不过是大人之间的旧怨,不该牵扯到姑娘的,可经陶千宁这么提醒,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香儿那般的为人又岂会善罢甘休,姑娘早做提防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幼娘当真会托梦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