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远志看着唇红齿白的少女因为怒气脸微微泛红,又移目另一个面无表情的清冷少年,表情从高傲瞬间变成笑脸:“哎呀,这就见外了,我就是看你们两个这么辛苦,想来帮帮你们。”
说着,他抬起并不灵活的胖手,抚上瓷瓶,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二人,眼光油腻而冒犯。
原以为只是来逞个威风,那适时低个头让他也无妨,可是有孤清清白白一个女孩,怎么可以让这种下三滥的人觊觎。
谢乐宴出手了,他先是极快地靠近随从,对着脆弱的手腕就是一掌,细密的电流穿过对方的身体,那人一哆嗦,抛开了手里的刀。
谢乐宴反手接过刀,在其他几个随从支援砍上来的时候,一个挥斩拉开身距。有孤那没了威胁,也抽出自己的长剑刺向那几人。
一瞬间摊位上风起云涌,瓷瓶歪歪扭扭碎了一地,旁边的人怕被波及,眼疾手快地抱着东西离开。
千金万金城里是不允许有伤害事件发生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城防的修士赶来制止。
左右不是他们先挑起的,谢乐宴和有孤二人完全不怕。
倒是微生远志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心下着急,赶紧让随从们教训他们一番,然后赶紧离开。
随从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得了少爷的命令,进攻起来更是下了狠劲。
他们本来修为就不低,谢乐宴和有孤的实战经验又少,一下子落了下风。
微生远志在一旁嘲讽道:“丁一丁二,你们小心点,别把这两个小美人的脸划破了。”
有孤气急,出招时更是失了章法。
谢乐宴把有孤护在身后,让她冷静下来。
“啪——啪——”几下清脆的打击声出现在对峙中,几个随从腿一软,不自觉地栽倒下去,“哎呦哎呦”地喊着腿疼。
微生远志惊吓地环顾四周,又是一颗远远飞来的小石子,他躲闪不及,被打中膝盖,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是谁!竟敢在暗中使诈,有本事出来和你爷爷我过两招!”微生远志气得破口大骂。
“你想和谁过两招?”
微生远志听见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一听就知道不好。
于是他半跪着向后转身,还没见到来人,就飞快开口:“爹,您怎么来了,孩儿在跟他们开玩笑呢。”
被称作爹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几缕白发混杂其中,显得有些疲倦。
他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了两句蠢材,才陪着笑脸对旁边一手抛着石子的青年介绍自己的儿子。
“犬子远志,丢人现眼了,还请燕道友不要在意。”
听见熟悉的名字,谢乐宴抬起眼来,眸中的警戒和战意还未消除,那把刀也被砍得破破烂烂的,他还紧紧握在手心。
看起来凶凶的,燕楼峥想,像杜若师姐那只常常炸毛的小雪豹。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微生大人教育孩子了,在下先行告辞,等明日在到府上叨扰。”燕楼峥随意地撇开石头,不痛不痒地刺了微生明水两句。
微生明水不好发作,只能瞪了两眼不成器的纨绔儿子,让手下人把这群丢人的家伙带回家。
“对了,公子好像还砸了人家的摊子——”燕楼峥拉长声音,暗示微生明水。
丢人又丢钱的微生明水放下两块上品灵石,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梗着脖子离开了。
有孤拿起灵石,放在太阳底下照了照,很高兴地收起来,塞进了谢乐宴怀里。
“好久不见,小谢道友。”燕楼峥今日穿着一身深蓝色劲装,比谢乐宴高了大半个头,走近呆愣愣站着好像罚站的谢乐宴,粲然一笑。
谢乐宴反应过来,看着燕楼峥高挺的鼻梁,又向上看,和那双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直直对上。
“你好,燕楼峥。”
“好久不见。”
谢乐宴看着脱下娄山木的伪装后,身形挺拔,俊美无俦的青年剑修,耳边回响着方田师姐说的那年修士大比上一剑动九州的惊世风采,想起也曾听闻过他许多降魔除邪的风光事迹。
算起来,他们也认识很多年,而今日,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面。
有孤看着二人间若有似无的神秘气氛,左看看,右看看凑到两人身边,小声问道:“乐宴,这是你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