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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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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华原小区,几乎已经变成了孱弱的老年人专属的生活区域。某天,这个小区里最破的一栋楼的倒数第二高层的三楼305室,在夜晚被敲响,来者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俊朗阳光贵气的男子,柳高明,像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富家子弟。男子面对生活在这里的人特有的警惕与怀疑,依然落落大方,彬彬有礼,很快将305的阿姨逗得眉开眼笑,并如愿以偿地以身为初来乍到者,得到了帮助。柳高明住在这栋最破的楼的最高层,405室。

这里的人,在散步的时间,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每栋楼的每户单元旁都贴着一张诡异可怕的画出来的人像。人像是侧脸,看不明白到底长什么样。上面写着,不要单独在夜晚走太远,并且小心类似此人的男子。柳高明站在405窗前,拿着天文望远镜,在看月亮。对面那栋楼,玻璃的窗子后,某时,全都是拿着望远镜的人,但他们在看着的不是月亮,而是柳高明。

华原小区一到晚上就黑乎乎的,没什么灯,但最近有一个可爱闪烁的柠檬色的灯常出现在夜晚的华原小区。那是一个女生送餐员骑着的电车上的灯。自从柳高明来了后,这个几乎不点外卖的老小区,开始常有外卖员出没。十次有九次,来给柳高明送外卖的都是这个女生。这个女生爱笑,年轻,漂亮,非常友善,柳高明每次看到她,也都是笑盈盈的。

又是一个散步时间,而柳高明在等外卖,门被敲响,他打开门,看到的不是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出事了。在柳高明得知这件事的瞬间,小区里在散步的人,全都停在原地,抬着头,看着柳高明的住处。依然三五成群,只是他们的表情开始变得可怕。

柳高明开始在意这个小区里发生过什么事。那个奇怪的画像成了他了解的出发点。原来,不久前,有个男扮女装的精神病偷偷跑到华原小区藏起来,并且喜欢在夜晚出没,把很多老人都吓到了。一位老大爷就这样被吓死了。警察就根据唯一的目击者画出了那精神病回头看他的那一眼的样子。精神病一直没被抓到,大家也就只能持续保持警惕。柳高明怀疑送餐员女生也是被他所害,便开始留意起来,想帮助警察抓住那个精神病。

诡异的是,自从他拿回一张嫌疑犯的画像后,他开始做噩梦,梦里,那个精神病回头看的不是那个目击者,而是他。随后,那个精神病便开始张大嘴狰狞地笑,他便冲上去狠狠揍他,把他打得满嘴是血。于是,之后的梦里,那个精神病不光笑,还带着血地笑。更吓人了……

并且,柳高明开始看见幻觉,不管他去哪,每一个店里路上的人,都长着那精神病那半张脸。柳高明并不恐惧,只是疑惑之心越来越重。

柳高明之所以会来到华原小区租房生活,是因为他的事业遇到了瓶颈,他赔了很多钱,本来想回老家去休息一段时间,却被父母嫌弃,只好找到最便宜的地方住,想趁这个机会恢复元气,并尝试东山再起。难得他始终不失志气,始终自尊自重,始终绝对地相信自己。所以,他一直这样的风度翩翩,潇洒自洽。经此事,他的正义之心愈加燃烧起来,他想为这个地方做点事,想让这个老旧孤独的地方得到些改变,于是,他决定,一定要帮忙抓到凶手,其次,就是要想办法为这个小区安装上许多明亮的灯。

柳高明是个天文迷,他喜欢在夜深人静时看夜空,但因为怀疑之心愈重,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利用望远镜观察起其他的东西。于是在某个夜晚,他看到对面,有个女人的身影,极像那个可爱的女生送餐员。柳高明知道这不可能,那个女生已经死去。柳高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逻辑能力始终在线,当下便怀疑,那个女生是那个精神病假扮的。

柳高明找上门去,却发现,是个糊里糊涂的大爷被谁装扮成了那个女生的样子。然后,在某个深夜,柳高明突然看到,对面那栋楼的玻璃窗后,全都站着一个人,都是那个女生的样子。柳高明愤怒至极,始终没有恐惧,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些事,都是针对他来的。有人,在针对着他。

安装明灯的事项很快开展起来,柳高明人缘很好,好多之前的朋友来帮忙。他们得知柳高明的境况如此窘迫,都很惊讶,都说要帮他。可柳高明相信他能靠自己扛过去,不想麻烦他人,就都决绝了。

华灯初上,华原小区第一次在夜晚变得清晰起来。也是第一次,没人出来散步。只有柳高明一个人,在外面,站在明灯下,环望着这个古怪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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