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夫君像一道火,一瞬就从郎湛的心底烧到了他的大脑,他克制了一下,仍是需要出去静一静,说出的话也没经过大脑,纯属胡扯,“为夫先去问问糖葫芦多钱一串。”
阮璎:“……”
能不能不卖这个啊?
她郁闷地走到窗边,瞧见街道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日光强,仅剩不多的糖葫芦都快被晒化了。
糖葫芦本就秋冬卖得多,夏季因天热,糖葫芦容易化,卖的人并不多,这也是阮璎吃惊郎湛要卖糖葫芦的一个原因。
靠在窗前,阮璎果见郎湛出了客栈,挺拔而颀长的身姿穿过人群,像只优雅的白鹤拨开一堆障碍物,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老人跟前。
不知和老人说了什么,他突然转头指向了客栈的窗户,阮璎正瞧得认真,万没料到他会望过来,一时怔住。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听着贯耳的人声,郎湛的面容在日光中舒展开,那是一个极其自然的笑,比任何时候都俊美,比任何时候都都令人心动。
阮璎猛然转过身避开了这一对视,身子往墙上一倒,按住胸口,垂头时喃喃而语,“坏了,坏了……”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阮璎还靠在墙上失神,直到门被吱地一声打开,她方咽下心头悸动,正要神色无常地迎上去,一转头,愣住了。
只见郎湛举着一捆扎糖葫芦的草木棒子,棒子上还插着几根糖葫芦,黏黏腻腻的糖汁凝固在山楂上。
“这……”
阮璎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么快就把家伙准备齐了?
“这是为夫从刚才老人那买来的。”郎湛将草木棒子靠在桌子边儿放好,又拔了根糖葫芦拿在手里,朝阮璎走去。
阮璎不由贴紧了墙,见他在自己身前站定,讷讷开了口,“卖……卖糖葫芦也成,夫……夫君问了吗?多少钱一串?”也不知她为何紧张成这个样子。
郎湛也不回答这些问题,单单关心她的反应,“这是怎么了?”
阮璎连连摇头,“无事,适才瞧见个虫子,要往我脚上爬,我吓了一跳,直接把它拍死了。”
郎湛恍然大悟,“无碍就好。”举起糖葫芦到阮璎眼前,“夫人可要尝一个?”
阮璎自进了宫就没吃过糖葫芦了,以前她还挺喜欢吃这个,便点了点头,正要抬袖去接,就听郎湛道:“你咬一个。”将最大的那颗送到阮璎嘴边。
阮璎的袖子垂了下去,听话地凑了过去。
一个糖葫芦下肚,阮璎指了指草木棒子,“这个有了,那夫君会做糖葫芦吗?”
郎湛瞧她还念着适才那个笑话,本想解释的话暂且放到了后面,说他只是开个玩笑,阮璎会不会生气?
郎湛迟疑着。
阮璎当他不会,索性直接说了,“夫君,我觉着不妥,卖糖葫芦搁哪儿都可以买,我们何必大老远跑这儿卖?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猜疑的。”
机会难得,郎湛当即就抓到了,“夫人所言甚是,那便不卖了。”
“那我们卖什么?”阮璎一喜。
郎湛沉吟:“明州的茶乃是一绝,不如我们做这个?”
“听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