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璧采不知自己即将被监视起来,还一无所知地在针线铺和布庄穿梭,又是一番跟掌柜的讨价还价,最终她咬牙挑了各色针线和四匹棉布,想着这些东西在京城还算便宜,到时候去了不知哪个犄角旮旯才贵,艰难的时候还能换些钱救命。钱花出去后,刘璧采想到只吃主食不行便又拐道去肉铺买了三斤腊肉和一篮子鸡蛋。幸亏她出门只带了五两银子在口袋,当她看到荷包里面只剩下一两六百文的时候当即决定收手,否则以她屯东西的劲头怕是要把京城这一溜都逛下去。
“哎,穿越了钱也不够,在哪都不能尽情地买买买。”刘璧采虽是这么说,但她花钱的时候压力没有现代的时候那么大。
满载而归的刘璧采心情还是不错,连初五觉得累了不好好走她都不介意,反正总归是要到家的。等回到刘府她没有急着把粮食卸下,而是稍微将它们调整到骡车的右侧码好,这样一来车厢左侧和后面就空了出来。
她又从小院整理好的那堆东西中挑出铁锅、铁壶之类的重物、硬物,能叠在一起的就叠在一起,里面有空间可以放东西的就塞上各种碗筷等东西,依次堆放在车厢的左侧。同时又将拆下的玻璃窗用几床从下人房找到的破旧被褥包好,垫着贴着左车厢放好,感觉就算是骡车倒了它们也不会碎。
车厢后面还空着,刘璧采再放上箱笼,里面塞着还可以穿的衣物。最后剩下车厢前面和中间空了一点地方。她在上面铺上几层油纸,然后再垫上被褥和铺上被子,如此一来就算她造房子不顺利,前期迫不得已要住在车里几天也是没有问题的。
刘璧采稍微躺在被子上试了一下,正好合适她一个人睡,且下面垫了两床被褥,睡着完全不硌。
末了她见车里东西堆放之间还有些空间,便将府里能找到的蜡烛和烛台都一应见缝插针放上车,感觉她在山里也能奢侈地点蜡烛看夜景。秉承着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的精神,刘璧采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来回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她在昏暗的视线中看着满满当当的骡车,感觉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初五,你走几步看看。”刘璧采给初五套上,让它先适应一下车子的重量。
初五尝试着拉了几步觉得有些重便又犯了倔脾气,头一扭就拒绝拉车走动。刘璧采试图跟它说好话软化他,可初五这回似乎气得狠了,丝毫不给她面子。刘璧采转到哪里它就将头扭开,坚决不跟她对上,一人一骡像是在原地转圈圈,不过就这几步也让初五觉得有些累了。
它索性不再动,只从鼻子里喷了口气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刘璧采拿它没法子,她“噔噔噔”地跑进杭英院,没一会又从杭英院跑回来,手上拿了几个青红交加的果子。
“呐,先吃几个果子消消气。我跟你说,咱们要去的地方离京城不远,不过就大半日的脚程,你说谁能猜的到我非但没有远走,竟还在京城周边躲着。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等这趟辛苦完了,你就也不怎么需要干重活了,我又不让你天天拉车来回,你还可以天天在山里玩耍,不比你从前那些兄弟们轻松多了吗。”刘璧采将手里的果子举到初五的嘴边晃晃,初五终究还是抵不过诱惑留着她的手将果子吃了。
“这就对了嘛,吃了我的果子就当你是答应好好干活了,咱们明儿见喽。”刘璧采喂完初五拍拍手掌就欢快地离开,差点忘了帮初五跟车分开。
这回因着太兴奋的关系,刘璧采一早就自动醒了,她往外一看这会日头才出来,天气还有几分凉爽。她给自己穿了身利落的衣服,又出门花钱买了些包子、馒头还有烙饼,这些除了可以当早餐吃,中午休息的时候热一下也可以对付。
何雅竹站在刘府门口见她怀里抱着一堆包子、馒头回来,有些心酸道:“我刚敲门没人应,我还当你竟然不等我就一声不吭走了呢。”
“怎么会,我跟你说好了辰时就是辰时,哪会偷偷摸摸溜走。只不过出去买点吃的,等会路上荒郊野外花钱也买不着这些。”刘璧采因为要离开了心情意外地激动,她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何雅竹道,“这家的包子真不错,刚路上我就吃了一个,你也尝尝。咱们从前都被关在府里,竟然都没尝过外头的好吃的,现在想想真是虚度光阴。”
“我吃过了早食才过来的,这你留着路上吃。”何雅竹这会子哪里肯多拿刘璧采的东西,她只当朋友要去逃难,让下人从马车里拿出一个箱子道:“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衣裳还有被褥,都是捡厚实的料子做的,再过几个月就是冬日了,这些到时候就可以穿上。”
刘璧采摸着光滑厚实的面料心中一阵感动,她一模就知道这些料子肯定不便宜,更何况这么短时间她的丫鬟肯定来不及做,从铺子里直接买的成品肯定又要多花了不少钱。
“这些我都有了,你又何必费这些钱呢,如今你寄居在姨母家,就算你姨母对你好,可哪样东西不要另外打点。”刘璧采说着眼眶泛红,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积蓄,她赶紧用手背抹了一把。
何雅竹也有些哽咽地埋怨道:“我在姨母家无论如何不用操心吃喝,再说还有表哥在,他不会让府里的下人欺负我的,说起来比从前在何府还好上一些。可你去了山里就不一样了,眼下还不知那里是个什么光景,我给你多备着些也好,到时候冬日把这些都盖上总归是不会冻着。若是真的水尽山穷,总归,总归也能换掉吃食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