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好似一个鸟笼,虽然看着破绽百出,但是笼子中的鸟儿却怎么也飞不出去。
那么,笼子中的鸟儿有必要飞出去吗?
聂绮坐在这里,从另一个方面来想这件事。
她给了自己一分钟的时间,任由思绪飘到远方,任由自己产生各种糟糕的想要放弃的情绪,一分钟之后,聂绮还是那个微笑着的人。
还是要飞出去呀!
一分钟到,聂绮站起来,认认真真看向外面的幕布。
审判者并未说话,栾志已经不成人样,但就跟郭霖上午演示时一样,他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撑着,没有完全倒下。
另一个人呢?
被审判者是两个人,栾志一直在受刑,那么另一个人呢?
聂绮开始打量幕布中能够看到的角角落落,终于发现了蔺康时的踪影。
他刚刚被安放在火盆的旁边,此刻就在胶水盆的旁边。
火盆的温度非常高,蔺康时整个人也被烧得通红,脸红红的,就像发烧了一样。
火盆撤离之后,他终于可以喘口气,脸色慢慢恢复正常,但是胶水并不如他想象中的温和。
他的脸色急剧变白,竟然慢慢开始喘不上来气。
不过两边的审判者却压根没有在意他这个角落,或者看见了,但是根本不在意。
邢宏胜拿出一根很大的棉签,沾满了胶水,窦雁从地上捡起栾志的半个舌头,邢宏胜先将胶水涂在窦雁手中的舌头上,又将棉签沾满胶水涂在栾志口中半个舌头的横截面上。
他们是要把舌头重新再接上。
胶水流满了栾志的嘴中,他的呼吸一颤一颤的,应该是闻到了某种极为刺鼻的味道。
这种胶水的粘性非常强,栾志肿胀的舌头很难对上,但是他们竟然就这么粘住了,虽然舌头太长了,栾志的嘴巴根本无法闭合,可是半截舌头也没有掉下来。
窦雁还伸手拉一下舌头,确保不会掉下来。
……
还挺专业。
蔺康时被眼前的情景不知道吓晕第几次了,窦雁非常熟练地从旁边拿一盆水,直接泼了过去。
人很快就醒了。
聂绮眼睛从幕布上离开,没有思绪的时候不自觉去找那几个红字。
红字呢?
刚刚相同的位置,聂绮一眼没有看到红字。
啊?啊!
这五个字褪色了!
红字不再是红字,而是和周围的字一样都变成了白色的。
聂绮一下子兴奋起来,她在沙发旁跑了两圈,又开始了新的一遍探查,果然,这次在门口的地毯下,她发现了新的红字。
“胶水黏合伤”依旧只有五个字,后面的字因为被门挡住了,聂绮无法看到。
但是可以推测出来,这应该也是审判词中的内容,因为幕布中,邢宏胜还在用棉签沾胶水,然后涂抹栾志的其他部位。
那么这个房间的突破点,应该就是红字这里。
聂绮这次没有再随便跑动了。
如果在栾志的胶水刑罚结束之前她还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那么聂绮就不得不再跑一遍这个房间,寻找新的对应刑罚的红字。
运气好房间里都能找到,要是运气不好,红字正好在床底下或者聂绮没有办法去的一些地方,那就十分糟糕了。
聂绮守着红字,重新伸出手来搓了搓。
和刚刚的字一样,都是印刷上去的,人力影响不了这些字。
如果人影响不了,那么什么东西能够呢?
这整个房间就像一个玻璃罩一样,光滑的,密不透风的。
而且这里的东西都太大了,聂绮搬动一样都成问题,想摔个杯子都得找找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
“胶水黏合伤……胶水……红字……印刷的……”聂绮一遍一遍重复自己获得的信息,脑子飞速运转间,有一个念头跳了出来,“印刷……水……”
印刷的,如果是印刷的,那么……
那么,可以用水来试试印刷物吧?
可是,这个房间里没有一滴水。
聂绮抬起自己的手,看向自己的指尖。她眉头微微一皱,下一秒,直接一使劲儿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鲜红的血珠停在葱白的指尖,于颜色映衬中,更加红得深沉。
聂绮使劲一捏手指,顿时,一串血珠滴下,正好落在了红字上。
血珠慢慢晕开,印刷着的红字也被慢慢渲染开来,逐渐认不清晰。
聂绮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红字,随时准备好应对方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失重感席卷了她,她努力睁大眼睛,但在规则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仍然有那么一瞬间,聂绮失去了意识。
也就这么一瞬间,她瞬间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仍然站在两排楼的正中间。
天空中挂着一面幕布,幕布中的审判者正拿着一本书在念,被审判者立在那里,身上还没有看到伤痕。
聂绮能够听见审判者的声音了,窦雁的声音千娇百媚,她正在缓缓念道:“用剪刀剪断……”
聂绮脑中“嗡”的一声,她仔细去看窦雁手中的书。
幕布仿佛有意识一样,突然放大了窦雁手中的书,聂绮清晰地看到,有两滴血痕遮住了书上的几个字,像一块污渍,也许不合时宜,但又恰到好处。
原来,刚刚,她是在那本书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