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念替她拿了一只球,作壁上观的邱鹏见状兴奋地上半身前探,好像驯服了一只硬骨头的鹰。
可没曾想,余知念的球没砸到不远处吊着的人身上,而是砸在那刚给女人一巴掌的男人头上。
确实很结实,声音闷重,水花四溅,砸得锅盖头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他怒得要说什么,却看到邱鹏冰冷的眼神。
他不满意。
“喜欢玩这个?”
余知念只是笑,指着方才砸人的另一个人,勾勾手指叫对方过来,让人把那盆子抱上。
“砸那些人有什么意思,都是同学,你肯定知道我是谁吧?我花钱,来,这一盆都砸他。”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不砸,我就砸你,知道了吗?”
男生进退两难,求救般看向邱鹏。
“谁缺你的钱!”从狩猎者变成猎物的人气得口不择言,“不过就是一个杂种真把自己当……”
咚地一声,周寻琛一脚踢过去把人踹进了泳池里。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啊?”
周寻琛收回腿,还是双手插兜微微弯腰的姿势,他转过身来侧着头,碎发下的眉眼弯弯,还是笑眯眯的。
“真没教养,客人不止一个,怎么不关注一下我呢?”
出来当桑树的那个从泳池里面色惨白地爬出来,被骂的那棵槐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游戏也太小了。”
余知念没放过狼狈的人,她走过去,蹲下身子细细扫视他,仿佛在挑猪的哪部分肉更可口。
“大家玩点大的啊,有点势力的折腾起来才更刺激吧?反正,这点势力对我们几个来说和没有也没区别?
“你说呢,邱少爷?”
话音一落,玩闹的众人齐齐背后升起一股凉气。
这里的聚会是和春英里校园霸凌分开的,邱鹏花钱玩儿的游乐场。
那些吊在廊亭的都是这群狐朋狗友搜罗来,列个名单让邱鹏挑出来的。
换句话说,这群人连春英的门都摸不到,即便在自己的学校里是为所欲为的二世祖,可邱鹏是他们够得着的最高层次。
本来聚会开始前,还有人兴致勃勃问要不要把来的也吊起来,毕竟他们以前就这么干,却不曾想邱鹏忽地冷笑一声:“怎么,想把我也吊着?”
狗腿子吓得连说不敢,邱鹏拍了对方一巴掌:“你把他们吊起来,我爹就会把我吊起来,明白了?”
狗腿子听完这话,把本来要玩的一些游戏全改了,改成更温和点的——但也没温和到哪里去,看看余季清的反应就知道了。
其余人懂得就更少了,但——既然是春英的人,他们哪里敢和平常一样?怕邱鹏收拾他们,就不怕来的人收拾他们了?
别说什么不认识找不到,有钱到那个程度,找人和眨个眼似的。
至于邱鹏吩咐的那些,起起哄得了。
一时间,聪明点的都后悔来了。
邱鹏冷嗤了一声:“余小姐不喜欢玩这个?”
“倒也不是,你选的靶子我不喜欢,换他们几个上去还能凑活。”
换?怎么换?都是他的狗腿子,真换上去了打的到底是谁?气氛变了他又不是感觉不到,自己的主场让人踩自己头上,没这个道理。
“余小姐喜欢见义勇为,大家今天就到此为止,”邱鹏是对“朋友们”说,视线却没离开过余知念,“不要怠慢我尊贵的客人,毕竟她很难请。”
下马威没把人吓到,邱鹏也没了兴致,他扬起下巴:“把那几个碍眼的放下来。”
被塞了球的富二代丢开盆就主动去放人,四个穿着校服的人羊似的被赶过来,无不走得跌跌撞撞,到了泳池边,脚一滑差点跪在地上。
一盘堆满的钞票放在邱鹏手边,他随手抓了一把,厚厚的几打。
“走之前要说什么?”
少年人点头哈腰,脸上都是淤青:“谢,谢谢邱少……”
纸钞拍在他们脸上,钱落了一地,邱鹏道:“捡了就滚吧。”
听了这话,他们蹲下身慌乱地去捡钱,滑进泳池的也被人沾了一身水地捞走,全都干净了,四人连滚带爬地离开,路过余知念时,她瞥见他们屈辱的眼泪。
“熟悉吗余小姐?”邱鹏转过头恶意地问,“听说你也接过这样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