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菁菁和唐久久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发现三个人人手一张黑底金字的邀请函,了,夕阳的金光斜斜铺设上去,印刷的字体上闪动细碎的金光,竟显得奢华起来。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余季清烦躁地把邀请函递给余菁菁,白了一眼余知念,话里全都是刺儿,“有人偏要往火坑里跳呢!拦都拦不住!”
“你们不会真的要去吧?”贴着余菁菁的唐久久看清楚上面的邀请人后抬起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们,“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应该闹不起来?”
周寻琛说了自己的猜测,他真如同自己说的那样,好像就是要去看场好戏一般愉快。
“邱鹏虽然是个垃圾但多少有点脑子,欺负的人也都是些……”
“特招生。”余知念罕见地接了一句话,“真正有点势力的,他还真没招惹过,我算是第一个。”
一直没吭声的余菁菁气得不轻,她狠狠地瞪住余季清,余季清讪讪地不敢和她对视,等到坐上了车,两人挤在同一辆里,憋了半路的余菁菁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你不是说你会看住知念吗!”
“她直接拿了我又不能抢……”
“那你怎么也接?”
“我……”支支吾吾的,他找到了个好借口,“我去了总比不去强啊!”
“那我呢?我的邀请函呢?”
“你去干什么?万一有危险……”
“你也知道万一有危险!”
余菁菁瞪圆眼睛,手指恨不得去怼住余季清的额头教训他,可看到那绷带后又憋闷地收回去了。
“你怎么总这样啊!这次我还被你拉上贼船了,出了事怎么办?”
余季清小声嘀咕:“能出什么事……”
“你!”余菁菁气极,她抱着胳膊转过身不理他了,“我再也不管你了!”
“别啊菁菁……”余季清去扒拉她,“那我叫周寻琛把邀请函给你?”
余菁菁微微转过身,期待地问:“真的?”
“不给。”周寻琛正用平板挑明天要佩戴的胸针,对余季清的无礼要求一口回绝,“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给她?”
在余菁菁亮晶晶的眼神下,沙发上的余季清势在必得地对电话那头道:“我必须要去的啊!但你家那边不是还有个酒会吗?我都答应菁菁了,邀请函就给我呗。”
“不给,”周寻琛心说,就是撕了不去,也轮不到别人越俎代庖地替他安排自己的东西,“我也要去邱鹏的那个聚会。”
“啊?”
“明天到了再说,挂了。”
电话挂断,余季清瞠目结舌地看着手机:“他居然挂我电话!”
见事情没戏,余菁菁狠狠瞪他两眼跑回了房间,关门的声音震天响。
好友不搭理,妹妹生了气,余季清摸着后脑勺哀嚎:“这叫什么事啊!”
翌日傍晚,一辆车从景恒别墅区驶向邵城另一个方向,车上的余知念支起桌板托脸看向窗外。
暮色沉沉,华灯初上,天地间呈现出拙劣油画的浑浊质感,路旁风景一路倒退,好似加速着掠过时间。
少女松垮的马尾落下几缕垂在她脸侧,漆黑的双瞳点上光影形成的亮点,让那双眼睛如同润泽的黑珍珠。
她在向外看,不在意车内的任何事物,包括一条了无生气、咸鱼一样的余季清。
余季清生无可恋地仰躺在座位上,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感到焦虑。
他被余菁菁科普了一把圈内这种“聚会”的一些类型,向来学校、训练、家三点一线的魁梧游泳小将被冲击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顿时觉得自己是条被迫晾在沙滩的倒霉小鱼。
太可怕了。
这种可怕让他不怎么用的大脑转动起来,终于记起来这些天余知念干的事,细数一下,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砸他一酒瓶子,砸大哥一椅子,饭桌上不给父母面子,威胁二哥,扇了唐久久一巴掌,一脚踹翻了邱鹏。
她怕过谁啊?余知念就是见到谁就扇谁一巴掌的疯子啊!
他余小鱼在这一串辉煌战绩里,算得上哪盘菜?
迟来的悔悟出现了,自己当时放狠话简直是再失策不过的了,他遇到余知念,就是俩竹竿打了架,杠上开杠,被抬到眼下的情形了,余知念脚一抬踩上去了,他硬着头皮也跟上了,可惜高处不胜寒——
要是家里人知道这些事,他用什么姿势跪下才能不被罚得太重?
什么?不被罚?哈哈,怎么可能!
余小鱼心中已有几分自己都不知晓的摆烂了。
未知的永远是可怕的,不可控的永远是危险的,而余知念两个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