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穿着华贵的人群,觥筹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宁河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入场,随手拿了一杯酒,寻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来,却拦不住许多本就在等他的人。
“宁二少今晚怎么一个人来的?”
“上次的那个企划,我们家可以让利,求求您再给一个机会。”
“宁少,等会儿酒会结束要不要去快乐一下,有家新开的吧特刺激。”
“宁少爷,你都好久没来参加我们组的局了。”
“二少,郁家那位带着人来了,我们不敢拦啊。”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宁河终于有了点反应,拿着酒杯的手微微停顿。
来人躬身,战战兢兢等在原地。
“我什么时候叫你拦了?”
“是是是,没有。”
宁河厌烦的皱眉,摆了摆手,这人如蒙大赦,飞快的离开了,像是怕他反悔。
“宁河,你门口放的那个认真的?我知道你讨厌他,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一个年轻男人在他身边坐下,宁河看了看,这是平时酒局认识的“朋友”。
宁河语气带着点嘲弄,“那有什么?我家里人最多说我两句,不痛不痒,何况那块牌子还是请大师特意设计过的,是他的荣幸。”
“但上面写的内容,什么【郁宁与狗不得入内】,真不怕郁家掌权人生气啊。”
宁河没理他这话,男人也不在意,松了松领带,“你们家这次邀请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为了城西的商圈吗?”
“你要实在是想打探,不如去跟我哥聊一聊,还省了口舌。”
见他不高兴了,男人瞬间改口,“不提了不提了,还不是我家老爷子非要我来打探……我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他就是不信。”
宁河没对这番话表态,神情冷淡的看向大厅入口。
周遭的谈话也突然终止,一同看过去。
郁宁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身量很高,头发被打理过,露出饱满的额头,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笑意,斯文却又锋芒毕露。
旁边的女伴同样身形高挑,长相精致,穿着浅色的长款礼服,低调却奢华,挽着他的手款款而来。
容易让人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形容。
郎才女貌。
他们刚进来就有人端着酒杯迎了上去,目的是为了给郁宁,或者说是郁家,留一个印象。
“小郁总真是年轻有为,上次的项目做得如此漂亮,把我们这群老家伙震惊了好半天。”
“明总客气,运气好罢了。”
“那个新能源我看过,所有人都觉得风险大不靠谱,这可不是什么运气好能够涵盖过去的。”
面对众人的示好,他的笑像是面具,不改半分。
宁河在座位上没动。
许多人在看他,目光在他和郁宁之间来回,抱着看戏的意味。
毕竟谁都知道他们不合,明明以前是同学,明明家世相当,在能力上却天差地别。
一个是年纪轻轻的公司总裁,一个是脾气不好的纨绔子弟。
两人还喜欢同一个人,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
在这样的注视下,宁河缓缓起身朝郁宁的方向走去,目标却是郁宁身边的人。
“清瑜,你怎么是跟他一起来的,我给你的邀请函没收到吗?”宁河语气不佳,仿佛下一刻就要去责问送邀请函的人怎么办事的。
阮清瑜笑了笑,不太好意思的回答:“郁宁说自己没有合适的女伴,所以我就陪他来了。”
“女伴?”宁河似是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不爽道:“他真是事多,还特意麻烦你。”
宁河这话没有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郁宁的视线也终于落到了他身上,好似才看到他。
“好久不见,宁二少。”郁宁朝他伸出了手。
宁河顿了好几秒,为了面子般,不情不愿的回握,“那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我胃口都好了不少。”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甩了甩手。
宁河晃了晃杯中的酒,朝大门的方向微抬下巴,“门口的牌子,你没看见吗?”
“宁二少说的什么牌子?”
“?”
“牌子没看见,木头倒有一块,让人拿去厨房当柴了,也不知道厨房需不需要。”
郁宁皮笑肉不笑,“原来那是宁二少的东西吗?那真不好意思,下次赔你一个,让人送上门。”
宁河冷笑,“不用,你喜欢就送你,木头的不喜欢,下次再送你别的。”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明明耳朵支老远,在两人不说话的时候又开始推杯换盏,装作根本没在听的样子。
阮清瑜微微叹气,“你们都几岁了,还有宁河,那个牌子真的很幼稚。”
“我幼稚?”宁河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仿佛被戳到了痛脚。
相反,郁宁勾了勾嘴角,眼睛黑沉沉的看着他。
“宁二少这么多年初心不改,也是一种毅力。”
“关你什么事!”
丢下这句话,宁河黑着脸走了。
狐朋狗友见他又被郁宁搞得心情这么差,试图劝他少搭理郁宁。
“还有那什么阮清瑜,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地方啊?!”
“是啊,你看她说话都是向着郁宁那小子的,对你真的很难评。”
“要我说,你不会是因为跟郁宁抢东西习惯了,所以人也要——”
青年的话被宁河不悦的眼神堵在喉咙,只好乖乖闭嘴。
其他人也识趣的转移话题,开始聊别的。
宁河没参与他们的聊天,只是默默听着,手里的酒杯一晃一晃,不一会儿脸色就红了。
他头有点晕,这里的空气让他不太舒服,于是起身离开。
“二少,你去哪儿?”
“透气,别吵我。”
大厅外面有好几个露台,其中一个通向这里的后花园。
这里现在空无一人,宁河找了个被繁茂枝叶遮挡的秋千坐着,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他在这里呆坐了一会儿,醉意被夜风吹散了不少,同时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郁宁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视线之内,却在见到他时又笑弯了眼,拉着他前进几步,直到两人身形完全被枝叶遮挡。
“久等了,宁二少,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