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帮老大还想撸起袖子往前上,小弟赶忙往后推:“老大,老大,你退下吧,休息吧,我来我来。没事儿,这憋屈我能受。”
后面的小弟赶忙搭把手,把老大一起架上,为首的小弟跟催命一样:“快快快,带下去,带下去。”
顾渊就看见这么一出闹剧,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劳驾这位能受憋屈的兄弟,在下能打听点儿事儿吗?”
小弟送走大哥后一个谄媚的转身,脊背快弯成月牙,活脱脱一个店小二的姿态:“诶,诶,诶。能,能,能,您要问什么我都能答。”
顾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背直起来,问你事儿,又不是让你当奴才。”,小弟的脊背稍稍直了一点,眼神还是有些害怕的飘忽不定。
顾渊背后姚星泽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尤其只有匪帮小弟刚直起背一抬头,对上那个眼神,简直是吓人。
姚星泽不明白,师尊为何要对这恶贯满盈的山匪如此耐心,他将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错当成了嫉恶如仇。
顾渊叹了口气,他看不到背后徒弟是什么眼神,只看得到他面前站的这个人,有些东西,被岁月压弯了,便再难挺直。
顾渊不再多管,问出他此行的目的:“诀别山,知道吗?”
这小弟一说起话还是弓了腰,“那这不知道我不是白住这么多年了,穿过牙子口就是。”
姚星泽在师尊后面贸然开口:“那这座山有什么奇闻异事吗?”
这匪帮小弟根本不敢看这小徒弟。
面前这位仙师虽然手段很厉害,但偶尔还慈眉善目,虽然笑的也很阴森,但起码看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但这徒弟从始至终就是仇视着他,他是一下头都不敢抬呀,只能低着头回:“啊,这个,有,当然有。”
“方便讲吗?”,顾渊继续问。
匪帮小弟上前一个谄媚的笑:“啊,方便,方便,肯定方便的。就是......你想听哪方面的呀?这座山的传闻还挺多的。”
顾渊见此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先说了:“据我了解,这座山很吸引妖怪,山上有很多有助修炼的水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匪帮小弟有点儿困惑的挠了挠头:“啊,这个......这个我好像没听过呀。”
“那就说点你听过的,劳烦,能长话短说吗。”,姚星泽见这个人啰里吧嗦一大堆,已经有点儿不满了。
顾渊有点儿困惑,莫非徒儿是起床气刚醒脾气有点儿差?还是把鞭炮符当早饭吃了?那玩意儿不顶饿啊?
顾渊恍然大悟,自己虽然已经辟谷了,但是图里没有啊。莫非是饿了?!
匪帮小弟实在惹不起,对着小徒弟连连点头:“能能能,我尽量快点儿说完。”
他一转头又望向顾渊,语气中带点迟疑:“我听过的,是一个关于这座山的爱情故事,就是仙师啊......你的接受能力应该还可以吧?”
顾渊皱眉不解:“这从何谈起?故事很猎奇?”
匪帮小弟挠了挠脸:“啊,也不是,只不过,一般人是有点儿无法理解啦......”
“这是...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
姚星泽原本烦躁不安的心脏猛的被什么东西抓紧,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在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似有一口钟在敲,一下、两下、三下的撞击。
“无妨,你继续讲。”,顾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抬手让他继续。
姚星泽心里咯噔一下,这句“无妨”像高山里的回音一样,一遍遍在他脑海里重复。
匪帮小二语音拖长娓娓道来:“这座山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后来有了段故事,才有了这个名字。”
“这座山原本无名。相传,几百年前,山上住着一位貌若谪仙的男子。一日,他在溪边捡到个男婴,念着一个人寂寞空虚就大发善心的收作徒弟。师徒二人朝夕相伴,徒弟孝顺,师尊温柔,感情深厚。可弟长大后,两人竟暗生情愫……与某天互通心意。”
姚星泽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差点就要落荒而逃,他在心中震惊万分:如此......如此大逆不道吗?!
这匪帮小弟讲的投入,也没看见姚星泽后面的动静,继续忘我的讲着故事:“后来,有人告诉徒弟,他身负血海深仇,自己是皇室遗孤,父母亲含冤而死,他必须下山复仇。”
“师尊也没拦着,有仇的确该报。”
“但是,那徒弟下山之后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后又挑起战争,导致百姓生灵涂炭,他自己则杀了其余所有的皇室子女,踩着数万具尸体登上皇位。”
顾渊听到这儿的时候,有一种怪异感,他自动把徒弟这一角色带入了姚星泽,前世那个白发妖帝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