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一惊:嚯!这一嗓子,敞亮!果然有效!
刘焱下定决心别过脸不去看,“大男子汉的,忍忍就是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有点儿于心不忍,遮着眼睛摆了摆手,“哎呦我,是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哈。”
“啊啊啊啊!哥!哥!我不治了!哥!!!”
顾渊实在是受不了,腾出一只手来隔空画了道符,打在了男人背上,“给你贴个静音符,免得你太吵了打扰我徒弟修炼。”
刘焱没再多停留,赶忙走了,多看一眼他恐怕就又要心疼了,这不走不行啊。
结果一个转身他就看到了李家主坐在树下刻铜镜,树木高大遮住了几缕阳光,斜阳洒在她脸上衬得熠熠生辉。她生了一张白里透红的脸,睡眼惺忪的眸子,柔顺的青丝,玲珑剔透。
刘焱看的入迷,冷不丁的被李姑娘一个抬头给发现了。
他只能尴尬的打着招呼上前:“哟,李姑娘,你这刻的铜镜真漂亮啊!”
走近几步他才发现那双抚摸着铜镜的手,全是厚厚的茧。
他停下步伐,斟酌片刻,开口:“哟,你这手......难怪手工技艺这么好啊,练出来的吧。佩服,佩服!这手都快比我这个汉子还糙了。你们手艺人也辛苦啊。”
李姑娘将铜镜放到了石桌上,礼貌的回了一句:“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天生手巧,手上的茧,就只是干活生的而已。”
刘焱一个大步上前,又顿了顿停了下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讨好般的说道:“那以后粗活都交给我,我......”
“咳咳!!”,顾渊重重的两声咳嗽。
虽然说他现在正在给这位刘焱的小兄弟治疗,可偶尔观察观察周围的余力他还是有的。
刘焱马上想起来顾渊对他的要求:不许挑逗,不许暗示。
他脑子转的飞快,赶忙改口:“我....我......我要是能进门儿的话。粗活肯定得我来做。”
你姑娘还是端庄得体的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甚至没有站起身,他从容不迫的看着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所以在站位上是仰视对方,可她的心里是俯视对方的。
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贪心不足蛇吞象。”她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却一针见血,弄的那刘焱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最后一处。”,顾渊突然扣住他面前这个人的天灵盖,五指陷入头皮,面前的人眼球暴凸,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
随着颈椎归位的闷响,这位病人整个人如烂泥般瘫软在地,后背衣料已被冷汗浸透。
顾渊医治完正好了个插嘴,给这两人尴尬的气氛解了个围:“李姑娘,在下冒昧一问,你可记得你妹妹曾经去过的一个叫诀别山的地方?若是知道可否给份地图与我,或是讲述一下大致方位。”
顾渊对她有恩,她还是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那个地方是跨三国的边界之地,乱的很,公子确定要去吗?”
“嗯,肯定会去的。”,顾渊点了点头。
人间,就算是最危险的地方又能危险到哪儿去呢?
修真界里,有最平息的腥风血雨,宗门间的明争暗斗,各大世家的盘根错节。
天外天的无界之疆,妖怪与修士纷争不断,秘境洞天、遗迹古堡里的相互厮杀,古老族群隐藏于深处,被时间静止的上古战场满是断臂残骸。
妖界,更是乱的一锅粥,族群内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败者亡,鲜少人有七情六欲,都保持着最原始的兽性。而族群之间也是谁也不服谁。那妖帝的至高宝座,能在上面稳稳的坐上五年已经是极限。
受不了这般日子的普通妖民,有往修真界跑的、往天外天跑的、往人间跑的,甚至还有往冥界、魔界跑的。
至于魔界,它藏着的无尽混沌。
冥界,神秘阴森。
那才算得上真正的危险。
因为人间的机缘少,又受修真界的庇护,这里的纷乱相比于其他地方,造成的伤亡和破坏程度是比较小的。
而顾渊之所以会选择带着孩子来人间历练,其一是因为他不需要姚星泽去杀人夺宝、顺应适者生存逆者亡的修真界法则,他不鼓励苦难教育,没苦硬吃,没难硬受。
其二,只有在人间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才能找到并且明确自己的道心。
道心这东西在修炼过程中被慢慢培养起来也是能够大成的,但最好还是从小培养,否则以后容易道心受损。
多见人世百态,感苍生之苦,才能明确自己拿起剑时,到底该指向何处。
游历人间的这些岁月里,他不需要姚星泽在修为上有多大的长进,但绝对要在他这个稚子的修道之心上打好结实的基础。
修为有的是时间变起来,心却要慢慢打磨。
李姑娘看着顾渊那个誓不罢休的眼神,叹了口气,“我晚上给公子画张地图吧。”
顾渊道了声:“多谢。”
“公子此去还是得多加小心,路上山匪草莽不断,还是能避则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