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一夜策马奔波来到了哥哥楚子穆所在的月栖山庄地界，他下马稍微修整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衣衫。嘴角昨天缄九川打的淤青更加明显，手腕处也开始隐隐作痛，应该是他条件反射自卫阻挡缄九川的时候打到的。

这小子下手真的黑，楚子航边想着边牵马走进山庄地界。

月栖山庄隐匿于雾霭缭绕的群山之间，远远望去，飞檐斗拱若隐若现，宛如飘浮在云端的琼楼玉宇。山庄外墙爬满青藤，与周围苍翠的竹林融为一体，若不是熟悉路径之人，极难发现那扇隐在竹影中的月栖山庄大门。

楚子航立在月栖山庄黛青色大门前，青铜门环上盘踞的双螭龙吞吐着夜雾，门楣上悬着月栖山庄四字匾额，乌木底色配着银白篆字蒙着层薄雾。他抬手扣响门环，声响惊起清晨檐角栖鸟，两扇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

门内涌出的暖光裹着松木香，两名青衣仆人垂手而立，腰间均挂着修罗道令牌。为首的老者白发束冠，一见是楚子航立刻行礼道：“是二公子啊，请进来，我这就去和庄主禀报。”

“来得有点早，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起来。”楚子航边踏进门边询问老者。

“庄主习惯早起。”老者毕恭毕敬的回答。每天卯时梆子声还未响透，月栖山庄东院的竹窗就已透出昏黄烛火。

穿过琉璃灯影摇曳的长廊，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直通东院。通报之后，楚子航进了东院。月栖山庄的主人楚子穆正倚着雕花木椅看书煮茶，青瓷炉中腾起的白雾将他身后悬挂的《潇雨剑神舞剑图》洇得朦胧。

画中，一轮皓月高悬天际，潇雨女剑神一袭素白广袖长裙，青丝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在夜风中轻扬。她立于山巅的青石上，手中长剑如游龙出窍。

“子航来了啊。”楚子穆放下书卷，抬眼时，烛火在他眼尾投下暖黄光晕。他招手让楚子航来坐，为楚子航斟了盏茶递给他。

院内药圃里种满了各色奇花异草，既有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疗伤草药，也有暗藏剧毒的诡异植株。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草木的气息，时而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楚子穆上身着一袭青纱外衫罩白色长袍，斟了一杯袍身线条流畅，广袖轻垂，似流云缠绕，自带谪仙般的清逸。青纱外衫上隐绣着金丝纹路，仿若将夜色中的星辰碾碎揉入。

楚子穆一头黑发如瀑垂落，额间浅蓝玉纹额饰点缀，与衣饰呼应，更显得清冷风雅。

楚子航接过茶盏，却未饮，喉间发紧：“大哥，我...我想你帮我救一个人。断念谷的大小姐，她叫缄书语，修习了本道的蚀心修罗引，修炼时太急功近利，如今被魔功反噬，气海已裂成蛛网。”说着，他放下手中未饮的茶杯，焦急地对楚子穆说，“大哥，请你一定帮我救她，她现在已经开始咳血不止，医师说，只能用我修罗道的血渊换功才能救她。而这天下会血渊换功的只有你啊。”

“你知道什么是血渊换功吗？”楚子穆看着楚子航的眼睛，从他一进院子，楚子穆就见他一身风尘，脸上还带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