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之心有些疲惫地回到了住处,往椅子上一坐,将今天听到的和诸星河讲了一遍,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让一个母亲的孩子每日早晨听这些污言秽语。现在的断念谷夫人又在哪里?如果她尚在人间,她会作何感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
诸星河倒是表情平淡,像在讲他知道的别人的故事给译之心听:“本来断念谷不叫断念谷,叫一念山庄。在缄九川七八岁的时候,就被迫和她娘分开了,这种早训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在这之后一念山庄就改名为断念谷了,非被邀拒绝一切拜访。谷主说不准他和他娘接触,这样的娘多接触会带坏他,他是他爹找的不同的女人带大的。他爹缄北孝换女人的速度也是叹为观止,都是有夫之妇,短则一夜,最长的关系也不过维持了一年半载的。开始的时候,缄九川天天嚷嚷着要找他娘,哭闹,绝食,自闭统统都试了一个遍,也不管用。早训便是缄北孝为了压制缄九川而设的,他越是反抗的厉害,他越是压制的厉害。缄书语倒是转变的很快,看起来对她母亲的事情甚是绝情,从未表露过什么情绪。”
“那他的母亲现在在哪里?”译之心接过诸星河递过的热茶,喝了一口。
“听说还活着,就囚禁在这碧落阁之上,这十几年,谁也没见过她。可能已经死了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译之心问道。
“他母亲叫白落凝,当初也是缄孝北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开始的时候,还算恩爱,生了缄书语,没两年又生了缄九川,在缄九川五岁左右的时候,白落凝和缄北孝的书童跑出一念山庄两年,被缄北孝找回来之后,就被囚禁了。那两年发生了什么她也是绝口不提。”
“哎,我今天跪在那里听训,脚都麻了,他俩倒是在外面喂鱼,我看着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我真不该答应顶替这件。”译之心不禁揉揉自己的膝盖。
诸星河把手搭在译之心的膝盖上,手上的温度将一股股暖流传递过去,好似安抚。
“反正这是他们缄家的事,和我们这些外人无关。”诸星河轻拍了译之心膝盖两下,起身想将译之心也拉起来,没拉动。“走,晚风,陪我喂鸟去。”
“累,走不动。”译之心就势往桌上一瘫,他是真心有点累的不想动,身上的伤虽是好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虚脱无力,再加之早上起了这么早,听这些气人的玩意儿就更不想动了。
“那我扛你走啊?”这话一出,译之心大了眼睛,这人竟然想强拉!不想过多撕扯浪费体力,只好由着诸星河拉起来,搂着他的肩膀,就这么半推半拉的一起到了林子。
天阴沉沉的,四周一片寂静,天气已经转凉,树上的枝丫上的叶子也是稀疏。诸星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食物,吹了一声哨,瞬间枝丫上的叶子动了,原来那是一只只黑鸟落在那里,这会听见诸星河的召唤,乌央央的都飞扑过来。
译之心已经成习惯了这种场面,有那么几只落在他肩头打招呼的,他也安抚一番。他能感觉到这些黑鸟是很有灵性的。望向诸星河,那围绕在他周围的鸟儿,甚至有点像他拥有的两只巨大的黑翅,而他是它们唯一的主。
四下暗蓝色的萧肃,好像还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漂浮在空中。译之心不禁想起自己手上已痊愈的伤,潜意识里他用起刀来比其他的武器都要顺手,但是他还是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甚至有点用点脑,里面就滋滋疼的感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知什么时候,诸星河已经在他身边,鸟儿们很老实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