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带着辞月往府中最西边的院落而去,行至途中总感觉有一道探寻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
“来人啊,救命啊,你这个登徒子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青天白日擅闯本小姐的闺阁,为了自证清白,我看我还是死了算了……”
云清姿所在的院落里迸发出一道凄厉的求救声,听得在场之人无不心惊。
“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惹得我的好妹妹发出这般惨绝人寰的求救声?”
“二小姐素来好演戏,此番又不知是唱的哪一出呢?”
辞月低头撇了撇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倒也是,这戏演得也不行啊,求救声太假,像是等着咱们一赶到这儿就故意扯着嗓子乱嚎了几声似的。”
云晚意已经没了看戏的念头,原以为那云清姿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这会儿看来怕是出生之时就将脑子落在娘胎里了。
“等等,登徒子?”
该不会是……
云晚意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个人的身影,她迈开步子提起裙摆焦急地朝着院内跑去,辞月在后面紧跟着。
“小姐你慢些,可别摔着了。”
辞月眼含担忧地注视着云晚意离去的方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待到云晚意赶至云清姿所在的院落时,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下人。
云晚意冷冷地瞥了一眼众人,这是有多闲才会像商量好的一样,全都聚集在了此地。
“怎么,妹妹府里的下人都不用做事的,看热闹倒是挺积极。”
下人们纷纷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院中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云清姿听闻云晚意赶来此地,立时哭得梨花带雨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直奔着云晚意扑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云清姿想要趴在云晚意肩头,一双手刚刚搭上去,她便微微侧了侧身子躲过了,云清姿一个不防差点摔了跟头。
“姐姐……”
云清姿一脸委屈地出声,一颗颗珍珠般的眼泪顺着脸颊划过,倒是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方才发生了何事,你特意命人请我过来,怕不是为了让我来看戏的吧?”
云晚意冷睨了一眼故作姿态的云清姿,眼神中已有几分不耐烦,又朝着屋内瞥了一眼,她口中的登徒子竟是老老实实待着等着被抓吗?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方才命人去请了姐姐,也不过是为了让姐姐来帮我看看刺绣的花样如何。”
云清姿似乎忘了方才被登徒子轻薄一事,想着法儿的要将云晚意留住。
“呵,你明知我不擅长女工,向来动刀动枪惯了,请我过来看刺绣的花样不是在故意嘲讽我吗?”
云晚意刻意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云清姿身上的脂粉味太过浓郁,呛得她忍不住想要用帕子掩住口鼻。
一旁的辞月颇为嫌弃地伸手扇了扇,又从腰间取下一方锦帕直接捂住了云晚意的鼻子。
“你这丫头是想闷死我吗?无碍的,你将帕子收回去。”
云晚意笑着嗔怪了一句,还用食指点了点辞月的额头,这般温馨的画面似乎与院中的所有皆格格不入。
云清姿听闻此言,脸上一阵青白,手指不自觉搅在一起,越发加重了力道。
“姐姐误会了,姐姐身边的青黛可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刺绣好手,我琢磨着我们姐妹俩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了,所以才请了姐姐过来喝茶,顺带让青黛教教我……谁知竟会发生此等令人不堪忍受的腌臜事来。”
说罢,云清姿又抽抽噎噎起来,像极了那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我都来了半天了也不见那登徒子在何处,你只顾着哭又有什么用。”
耽搁了一会儿,云晚意有些心烦意乱,若是真有贼人出没于院中,怕是早就想法子逃了,除非那人是云清姿特意想要给自己看的。
“来人,将那人生擒了扔出来,免得此等奸吝小人污了我妹妹的名声。”
云晚意一声令下,院外候着的几名护卫皆冲进屋内捉拿那贼人。
不过转瞬的功夫,云清姿口中的登徒子便被几名护卫给绑了出来。
云清姿略有些心虚的偷偷瞥了一眼云晚意,随后又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抬起头来。”
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外形上倒是有五六分酷似陆淮之,但是他的容貌被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云晚意无法瞧清他的真容。
“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账东西,欺辱了本小姐还不乖乖露出你的本来面目。”
云清姿不等云晚意出声,她便急不可耐地主动上前一步,亲自替那男子撩起了头发,好让云晚意可以看清他的面容。
“何需你亲自动手,恐污了国公府小姐的名声。”
“姐姐教训的是。”
云清姿原本都已经撩开了男子的头发,却在被云晚意教训之后松了手,赌气地站到了一旁。
当男子露出整副面孔时,云晚意彻底愣在了原地,这不就是陆淮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