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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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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暖黄的灯光将客厅晕染得格外温馨。碗碟的微响渐渐平息,空气里只余下淡淡的茶香。

方默盘腿窝进宽大的沙发角落,像只迫不及待要分享宝藏的小松鼠。她怀里还抱着半杯暖融融的热牛奶。

“爸!妈!” 她眼睛亮闪闪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你们猜我们在Z市有多好玩!”

于是,她手舞足蹈地描绘起来:

“蓝得晃眼的海滩!我们光脚踩在沙子上追海浪,冰冰凉凉的!” 指尖模仿着浪花扑上来又退下的样子。

“还有那些藏在老巷子尾巴尖儿上的小店!有家绿豆饼香得……哎呀!恨不能买一卡车带回来!”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咽了下口水。

“还有还有!那山顶的寺庙!傍晚的太阳把房檐的琉璃瓦都染红了,像金子一样!我还在那儿……” 她故意顿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嗯,给你们带了礼物不算!重点是——”

这时,她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柔和,眼神也柔软下来:

“遇到了两位特别好、特别好的姐姐!”

她放下牛奶杯,身体往前倾了倾,眼神在爸爸妈妈脸上郑重地扫过:

“一位是摄影师,特别飒!开车带我们到处找好吃的,拍照还超棒!就是……有点逗你女儿玩的小坏心眼儿!”她皱了皱鼻头,眼里却没半分埋怨,全是大大的笑意。

“另一位……温柔得就像山涧里静静流下来的水……” 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不自觉的依恋:“会跟我们讲老巷子的故事,还会照顾人……像亲姐姐一样!”

“下次放假——” 方默声音猛地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挥了挥小拳头:“我还要去找她们玩!拉钩上吊都不许变!”

说完,她像只献宝的小兔子,“噌”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灵巧地点开相册!

顿时——

金滩上的欢笑剪影、热气腾腾火锅前的搞怪“干杯”、夕阳古刹下的并立身影、甚至被拍下的一张方默自己哭得鼻子通红的“囧照”(引来方妈妈心疼又好笑的一声轻呼)……

无数的光影瞬间,如同璀璨的星星,瞬间铺满了客厅温暖的灯光下。

她蜷着腿,把手机捧在爸妈眼前,一边飞快地滑动屏幕,一边叽叽喳喳当起了独家解说:

“看这张!这张是在海边!高筝特别酷,像海边的仙人掌!

这张!哎呀!余姐姐抓拍的!我当时正被虾呛到!脸都憋红了!

这张这……”

温暖的灯光下,女孩清脆欢快的声音和屏幕上流淌的记忆,连同父母时而赞叹、时而惊笑、时而温柔的应和声,悄然织就了一张柔软的回忆之网。网眼里洒落的,全是Z市那个夏天,落在少女心上的、璀璨的光斑。

从Z市回来后,时间的溪流悄然改变了河道。

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未言明的柔和。方默发现,那个清冷得像月光的高筝,距离在无声地缩减。

走路时,手臂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袖口;并坐看书时,肩膀会自然而然地靠近,传递着薄毛衣下微热的体温。有时方默叽叽喳喳说着话,高筝会极轻地抬手,将方默被风吹乱蹭到嘴角的一缕发丝,不动声色地拨到耳后,指尖的微凉一触即收,却留下一片细微发烫的印记。

她开始习惯,在高筝简洁地问“默默,笔记写完了?”或者“默默,水杯给我”时,心头会毫无预兆地掠过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带着点隐秘的甜。

更明显的改变在称呼里扎根发芽。

以前那个“方默”,如同落在冰面的一声轻响。

现在,从高筝唇间滑出的,是两个字:

“默默。”

叫得极轻,极随意,仿佛只是唤回自家那只迷途的小猫崽。

起初方默会微微一愣,随即是眼底炸开的星光般明亮的笑意,再后来便习以为常,如同空气里多了一种名为“阿筝”的氧气般自然。

“阿筝——” 她也这样回应,声音总会不自觉地裹上一层温软的糖霜,像是给最宝贵的糖果裹上的那层半透明的糯米纸。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打着转儿,变得又黏又糯:

“阿筝~帮我拿下桌上那本物理卷子好不好?”

“阿筝~陪我去趟小卖部嘛?”

于是,“默默”与“阿筝”,这两个简短的音节成了她们之间新生的密语。

像无形的丝线,将并肩走过的林荫道、自习室亮至深夜的灯光、甚至午后分食一块提拉米匙时的沉默,都悄然串联在了一处。

名字里裹着体温,也裹着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回响。方默常常像只找到暖和源头的猫,人形挂件似的嵌在高筝身侧,连树影摇晃过书本的斑驳光点,都叠合得密不可分。

空气里浮动着午后教室特有的微尘味道,夹杂着细碎的写字声。

方默托着腮帮子,眼神看似盯着摊开的练习册,笔尖却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涂着一团乱麻。

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瞥向右前方——

又是她!

那个总扎着浅蓝色发圈、戴着草莓味唇釉的女生,又捧着厚厚的习题册,踮着脚尖凑到了高筝的课桌旁!

“高筝同学……” 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刻意的甜糯,“这题我还是不太明白……老师讲太快了,能……再麻烦你一下下吗?”

高筝正低头验算着复杂的物理公式,听到这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对于这种打断,她早已习以为常。作为毫无争议的年级第一、尤其是数理化三门学科常年满分的标杆,她被各类问题“钉”在座位上讲解的时光,几乎能铺满小半本日历。

她没抬头,只是指尖往卷面某处一点:

“从第三定律的引进入手。这个参数是干扰项。” 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随即,笔尖流畅地划过一行复杂的逻辑链:“照这个思路解,代后面那个标红的公式。”

整个讲解过程干脆利落,条理清晰,散发着“学术机器”特有的冷静光芒,却丝毫没有理会那女生因为凑近而拂过高筝臂侧的微卷发梢。

方默用力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

那点刺刺的、酸酸涨涨的感觉,像是被塞了一整颗没熟的青柠檬!堵在喉咙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看着高筝那副公事公办、对谁都一视同仁的模样,一股莫名的委屈和烦躁瞬间冲了上来!

课桌下,方默的脚故意“哐当”一声,用力踢了一下前排的椅子腿!

紧接着,她绷着小脸,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和椅子往远离高筝的左边“滋啦”一声狠狠挪了一大截!那张椅子腿划过地面瓷砖发出的刺耳噪音,像一把小锯子猛然切割过凝固的空气!

她甚至赌气似的把桌上那个印着小太阳的帆布笔袋抓起来,又“啪”一声重重摔回桌面!几支彩色记号笔在里面滚来滚去!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低下头,一头扎进摊开的书页里!

后脑勺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写满了“我现在很生气!谁也别理我!尤其是高阿筝!”的宣言。

那动静实在不小。

连讲台上值日的纪律委员都诧异地从作业本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高筝那边,最后一个公式刚刚写完的笔尖也顿了一秒。

眼角的余光扫见方默那个倔强、写满了“我在闹脾气”的后脑勺,高筝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动,一丝极其轻微的困惑涟漪般掠过,但快得让人抓不住。

旁边那女生的问题还没问完,高筝已经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指尖点了点摊开的习题册,声音甚至比刚才更清冷了几分:

“该推导的步骤写清楚了。”

她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牵引般,分出了一缕无形的细线,无声地落在那颗炸毛的小太阳身上。

那个女生捧着心满意足的解题步骤刚走远。

高筝习惯性地抬眼想看方默又在哪里折腾小玩意——

可视线扫过去,只对上一个硬邦邦、写满“莫挨老子”的后脑勺!那脑袋甚至赌气似的往臂弯里又埋深了几分,连头顶那几根不听话翘起的呆毛都透着一股“我很烦!”的倔劲儿。

高筝微微一怔,刚才……挪椅子踢桌子的巨大动静瞬间掠过脑海。

是题太难让她卡住了?还是自己……

“默默?” 高筝的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一些,

带着探询,“怎么了?”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

识地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像是在斟酌措辞:

“谁……惹你生气了?” 问得有点小心。

“哼!”

一声被布料闷得含混不清的回应从方默的臂弯里滚出来!像颗卡在喉咙里的硬糖。

紧接着——方默猛地抬起头!脸颊因为长时间闷着微微泛红,眼睛却瞪得溜圆,里面簇着两小簇“炸毛”的火苗!

她甚至学着刚才那女生的模样—— 极其刻意地歪了歪脑袋,一手轻捻着根本不存在的衣角,另一只手捏紧了嗓子,挤出一个甜得发腻、连尾音都打着旋儿能掐出蜜的调子:

“高~筝~同~学~!” 夸张地模仿着!

“麻、烦、你~能不能——” 她故意拖得九曲十八弯,小手还假模假样地往虚空一指:

“再~给~人~家~讲~讲~这~道~题~呀?嗯?好~不~好~嘛?”

这浮夸到顶的模仿秀像颗小型信号弹,

“咻”一声精准地炸开在高筝面前!

高筝被她这突如其来、绘声绘色的“表演”定在了原地!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清冷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

指尖还点在桌面上,动作却凝固了零点几秒。

随即,那点错愕如同冰面裂开细小的纹路,一丝极其浅淡、却如同破开迷雾的亮光倏然点亮她的眼底!

【她吃醋?】

高筝原本略显紧绷的气息骤然一松,绷紧的唇角竟极其罕见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笑意浅得几乎抓不住,却在眼底凝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浸着无奈又无比专注的温柔。

她忽然站起身,椅子腿在瓷砖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两步就走到方默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臂自然地撑在方默桌沿两侧,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带有包围感的私密空间。

她的声音放得更低更缓,带着一种安抚小动物般刻意放软的轻哄:

“好了……” 一个字像沾了蜜的棉花糖般轻轻落下。

她的目光直接而温和地锁住方默那双还跳跃着火星的眼睛:

“下次……” 高筝极其认真地承诺:

“我不教她们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微妙的“推卸责任”:

“ 让她们……直接去找老师问。 ”

说完这句看似“绝情”的宣告,她才试探般地

追加了一句,声线温软得像初融的雪水:

“……好不好?”

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低姿态的征求。

方默脸上那点故意摆出来的“模仿式愤怒”,被高筝这直白到近乎笨拙、却又一击致命的承诺给砸得有点懵!

心头那咕嘟咕嘟冒酸泡的柠檬汁,瞬间被这巨大而突兀的“投诚”冲得七零八落!一股别样的热度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耳尖!

但她立刻猛地扭过脸去,肩膀傲娇地往上一耸,嘴唇撅得能挂油瓶,声音拔高八度,裹着刻意加重的“我才不在乎”味道:

“谁!管!你!啊!” 三个字喊得一字一顿!

“你!爱!教!谁!教!谁!” 小手还“啪”一

下拍在摊开的物理书上!那架势,活像只被戳穿小心思后浑身炸毛、虚张声势跳脚的小野猫!

只是…… 那飞快垂下去却藏不住通红的耳廓,和用力压着却几欲上扬的嘴角,无声地泄露了伪装背后那颗咕嘟咕嘟冒起热泡泡的心。

温热的水流冲净了身体,却没能冲散心头那团乱糟糟、堵得慌的情绪。

方默裹着柔软干燥的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四周安静得只剩下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声音。

她烦躁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我这是怎么了啊……】

这几天憋闷在心口那股无名火,每次看到那群同学像蝴蝶一样围着阿筝打转,眼睁睁看着“阿筝同学”“阿筝同学”的呼唤此起彼伏,把本该属于她的那份安静并肩都给挤占了!她就莫名其妙地火大!烦躁!想一脚踢开那些习题册!

【简直像个小气鬼!还是特别易燃易爆的那种!】这个认知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为情。

她下意识地把脸颊埋进带着清新洗衣液香味的枕巾里蹭了蹭,带着点自我嫌弃的懊恼:

【那么多人争着和我抢阿筝……我就很不爽!非常!超级!不爽!】这种赤裸裸的独占念头,以前从来没有过,陌生得让她有点害怕,又固执地盘踞在心头,像颗发芽的种子,不管不顾地疯长。

不行!

这样太奇怪了!

她猛地坐起来!浴巾滑落到腰际都浑然不觉。

昏黄的床头灯给她白皙的侧脸镀了一层柔和的暖光,却也清晰地映出她眉心紧蹙的小疙瘩。

心里那团乱麻越搅越烦!这种莫名的焦虑和烦躁就像被关进了密室的蝴蝶,找不到出口只能撞得翅膀生疼。

她需要…… 需要一个明白人听听她这颗乱糟糟的小心脏在闹什么别扭!需要一个洞悉情感的智者帮她解开这莫名缠绕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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