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着夜幕降临,宋砚书终于决定去一探厨房了。
但是当她打开窗,却发现,此时外面的过道上竟然还有人。
她又退回了货舱,不禁想到,都说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都这么晚了,为何还如此有精神?
她只能在货舱里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过了一个时辰,宋砚书估摸着大家都睡了,这才又打开小窗。
透过窗户,她见四下无人,只有艉楼上挂着的灯笼在暗夜里发着幽幽的光,为船上的人提供夜间照明。
宋砚书蹑手蹑脚地从货舱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响,如做贼似的悄摸摸地走在过道上。
她根据自己的经验,摸到了厨房,里面没有任何光亮。所幸外面的月光和灯火能够让她看见厨房的大概。
这个厨房看起来不大不小,灶台上除了几个锅,什么也没有。
宋砚书又将目光放向别处,突然,她看到了架子上的屉笼,宋砚书想也不想,便朝着屉笼走去。
等她打开屉笼,果然看到了松软的大饼和馒头。此时,它们躺在屉笼里,就如发光的珠贝在引诱着宋砚书。
这些大饼和馒头一看便很新鲜,软乎乎的,并不像宋砚书这些时日吃的粗粮饼般,粗糙且难以下咽。
有了吃的,宋砚书便放下心来,屉笼里的数量看起来并不少,她小小地拿走几个,应该不会被发现。
不过,虽然宋砚书很饿,现下却并不想吃,因为她太渴了,急需甘甜解渴。
宋砚书扫视一圈,终于在灶台里面发现了一个木桶。
她激动万分地走过去,打开桶盖,但她担心桶内有可能是刷锅水,还是朝桶里闻了闻。
待确定没什么怪味后,宋砚书这才放心地拿了一个碗,海饮了好几碗。
顿时,干渴的感觉一扫而空。
宋砚书用袖子擦了擦嘴,便朝屉笼走去。
她随手拿起一个馒头,一口咬下,软弹可口。宋砚书不禁觉得满足,这些时日的粗粮饼,让她的嗓子颇受伤害。
吃完馒头后,宋砚书又随手拿了个大饼,一边就着水一边吃着。虽然没有任何菜肴搭配,但对宋砚书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迅速解决了馒头和大饼后,宋砚书便饱了。
接着,她准备拿几个馒头和饼留着明天吃,毕竟她白日里需要藏身在货舱,不能出来被人发现。
宋砚书加快了进度,因为她不能在厨房久待,以免被突然进来的人撞见。
此时,宋砚书背对着厨房门,正当她全神贯注地将食物往怀中放时,一只修长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甚是惊悚。
“啊!”宋砚书差点跳起来,她立刻捂住嘴,努力忍住尖叫。
什么鬼!走路没声的!
她立刻转身,便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正望着她,此人甚至还有好心情和她打招呼:“嗨。”
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大半夜很吓人吗!
宋砚书一脸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在夜里到厨房偷吃的?
不过,很快,这个男子便缓解了尴尬,只听他说道:“你也是饿了吗?正巧,我也是来看看有没有吃的。”
宋砚书默然,便听他问道:“兄台可找到了吃的?”
宋砚书朝屉笼一指:“这儿。”
男子走到近前,打量了宋砚书一阵,忍不住道:“行了这一路,为何我从没在这艘船上见过你?”
宋砚书咳了一声,说道:“我几乎不怎么出门。若是没事,在下先走了。”
“哎,等等。”男子叫住了宋砚书,“我瞧着兄台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宋砚书没有什么印象,一时之间觉得,这人套近乎的方式很是幼稚!
于是,她说道:“并未。”
“不对。”男子想了半晌,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砚书!”
宋砚书难掩惊讶,他如何会知晓!
似是看出了宋砚书的迷茫,他提醒道:“青山庙!”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袭击了宋砚书,她讶然道:“你是,你是卫六。”
“正是。宋兄,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不告而别,实乃突有急事,望宋兄见谅。”卫六很是诚恳。
宋砚书根本没放在心上,早便忘了此事,便说道:“卫兄言重了。”
接着,她听见卫六问道,“宋兄,记得上次,你说要去扬州,何故又要来京城?”
京城!宋砚书震惊,难道这艘船也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