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池惊讶,“周亮,你在何处见过他?”
周亮仔细回忆道:“大公子,我的记忆应不会出错,小人确实见过。”
“那你好好想想,曾在何处见过?”孟池问道。
周亮回忆半晌,说道:“大公子,此人曾是老张头带来,被贵人特意交待,要将其卖入南风馆的。当时还是我亲自将他交给的柳掌事。”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寂静。
“这么说,此人不仅得罪了父亲,还曾在晋阳得罪过贵人!”孟池脸上涌现出一丝笑意,“这就好玩了!”
接着,孟池沉思一阵,说道:“周亮,你拿着画像去找老张头确认一下,若真是他,那么接下来,我们便要改变计划了!”
“是,小人听从大公子吩咐。”周亮猜测,公子定是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于是,周亮便匆匆出了孟府,让人去找老张头,叫他去私宅相见。
话说老张头这次在外时日较长,刚将货物与周管事交接好,便想放松一下,回家后好好休息。
结果,他在家中还没坐热,便有一人奉周管事之命急匆匆前来找他,老张头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起身,从家中出发,着急忙慌地赶往私宅。
待老张头到了私宅后,果见周管事在等着他。老张头作揖道:“不知周管事唤小的前来,所为何事?”
老张头说这话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以往从未发生过他又被喊来的情况。
周亮也没有与老张头绕弯子,而是直接说道:“此次叫你前来,乃是为了辨认一个人。”
老张头心下一惊,莫非这次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于是,他有些担忧地问道:“周管事想要辨认何人?”
他平日里拐卖的女子不计其数,若是周管事突然说起谁,他还真不一定能记得,想来还得让周管事查找名册。
周亮拿出那张画像,在老张头面前缓缓打开。
随着画像完全展露在老张头眼前,他心中很是惊讶:画像上分明是个男子!
“老张头,你对此人可有印象?”周亮问道。
“周管事,小人从来没有拐卖过男子。”老张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再好好想想。”周亮并未放弃,试图唤醒老张头的记忆。
说实话,老张头年纪大了,记忆本就有些衰退,又兼平日里拐卖过不少女子,一时半会竟有些想不起来。
他看着画像,眼睛里有些迷茫。
周管事见状,说道:“老张头,难道你竟忘了,你曾经受贵人之托,要将此人卖入南风馆。”
经过周管事的提醒,老张头消失的记忆瞬间回来了,他恍然大悟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周管事指着画像上的宋砚书,问道:“你看,可是此人?”
老张头记得那次,这人是货物中唯一的男人,他只是奉命将其稍到扬州,至于他长的什么模样,他确实没有仔细看过。
但是看周管事的样子,今日分明是要得到自己的赞同。
老张头想着,周管事办事历来细致,每次都将所有女子的来历、姓名、年龄和特征都一一记录在册,甚至还将那些送给达官贵人的女子都画了像。
像周管事这样的人,不会无端猜测,但是自己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男子被卖入了南风馆,却对他的样貌早已没了印象。
但自己绝不能这样对周管事说,想来周管事也不会认错,因此,老张头便顺着周管事说道:“看起来确实有些像。”
周管事听老张头如此说,便知自己的记忆无误。
于是,他说道:“老张头,你可认清了。”
老张头连忙点点头:“周管事放心,自是认清了!”
这下,周亮彻底放了心。没想到此人竟有这样的胆量,身处南风馆那样的龙潭虎穴,竟能全身而退,还在锦川镇当上了账房先生,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周亮继而又想道:凭宋砚书孤身一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离开南风馆,既然李琅和宋砚书那么熟,想来二人早就勾搭在了一起。宋砚书能离开,李琅定出了不少力。
就是不知李琅做这事时,李知府可知晓?
周亮越想越兴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又抓到了李琅的错处?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回去告诉大公子。
周亮想到此处,挥挥手说道:“老张头,你先回去吧!”
“小人这就告退。”老张头告辞后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他想道:看周管事的样子,此人定是得罪了周管事,他想了想大公子和周管事的手段,觉得此人定然命不久矣。
不过,这也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知道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跑腿之人。
于是,老张头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而是赶快回家好好休息。
却说周管事从老张头这得了准话,更加确定了宋砚书就是当初被卖入南风馆的那个男子。
他从私宅回到了孟府,直奔大公子院落,孟池只通过周亮脸上的表情,便知宋砚书便是那人。
果不其然,周亮说道:“公子,宋砚书就是当初那人!”
这个答案孟池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他没想到,李琅这样的纨绔,竟会为一人做到此种地步。
不仅帮助他逃离南风馆,还为了避人耳目,远离扬州,特意将他安排在自己锦川镇的铺面里。
孟池鼓掌笑道:“太有趣了!想来此事,李琅定然是瞒着李知府的!”
这下,李琅不仅得罪了南风馆,若是李知府知道此事,恐怕能气的将李琅的腿打断。
孟池想到那样的画面,不禁觉得畅意!
在处理宋砚书上,竟然还能挖出李琅,这真是意外之喜!
周亮看到大公子高兴,心中也由衷地一起高兴。
毕竟若是能让李知府愤怒,自家大人便会开心,到时一定会大加赞赏公子。
周亮问道:“大公子,还要按原计划行动吗?”
孟池瞥了周亮一眼,说道:“你莫不是糊涂了!”
周亮不明白大公子为何如此说,但他态度很好地说道:“大公子教训的是!”
“既然这宋砚书是从南风馆逃出去的,想来柳掌事对他如今生活在锦川镇一事毫无所知。你觉得,柳掌事若知道此事,会轻易地放过他吗?”孟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