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挠了挠头,她性格很温吞,脑袋转得也比别人慢,理解了一会儿立刻点头,转身就要出门。
“回来,”秦述英无奈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回去就会被抓到旷课被老师盯上的。晚上我陪你一块儿去。”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谢谢你,哥哥。”
“……”
秦述英握紧了笔,笔下的纸张已经从地图换成了财报和新闻。陆锦尧的照片隔三差五就会登上荔州小报的头条,陆陈两家剑拔弩张,少爷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市场的遐想。这么扎眼的一张脸也不会被娱记小报放过,偷拍几张豪门公子英俊的侧颜,也能引来不小的阅读量。
陆锦尧似乎对这些隐藏的镜头很坦荡,和朋友出现在固定的几家咖啡厅和音像店;和父母出席正式活动时闲得无聊坐在角落,手边摆着天文画册和徒步指南;陪妹妹参加升学宴,眼中盈满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温情,挑的礼物都精致又有格调,一定是全世界的独一无二。
还有陪陈真打斯诺克,和陈真逛腻得掉牙的蛋糕店,去华丽得根本不属于陆锦尧风格的奢侈品店挑礼物,一看就是在给陈真的生日做准备。
秦述英默默把小报和笔记本合上。
林敏歪了歪头:“不高兴?”
秦述英摇头:“没有。”
他没有难过的理由,陆锦尧是自由的,他有偏爱某个人的权利,也有把控自我的能力。陈真被陆锦尧牢牢攥在手里翻不起风浪,陆锦尧安全且幸福。
在难以预见的未来里,秦述英只能先尝试沿着陆锦尧的生活走,去学他敢于冒险的精神、坚定温和的性格,像他一样疼爱一个妹妹,去寻找并拥抱自己的家。
等秦述英把自己变成一个健全、幸福的人,再尝试去慢慢靠近陆锦尧,或许才会得到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不奢求陪伴,只要和他站在一起。
“陪我去个地方,”秦述英揉揉林敏的头,“然后我和你回学校收拾东西。”
“等一下!”林敏突然跳起来,在狭窄的储物空间里翻来翻去,刨出来一个铁盒——里面是满当当的糯米软糖,用彩色的纸分装好,五颜六色的,像揉碎的彩虹。
“我自己熬的,”林敏扬起头,很自豪,“祝你生日快乐!新的一岁要甜甜蜜蜜,嗯……软软糯糯?”
秦述英嘴上说着这都什么词,手上珍重地拿起一颗塞进嘴里,在满口甜香时扣上盖子,放进不大的行李包。
傍晚秦述英带林敏去了一家精品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扮得很中性,正摇着扇子在里面打瞌睡。店面的面积适中,但用了镜子隔开隔间,视觉上把空间放大了一倍不止。
“老板,我来拿东西。”
老板被清冷的声音惊醒,看清了来人,他笑嘻嘻地勾起涂红的指甲:“小帅哥终于有空过来啦?”
林敏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秦述英面无表情地掏出一摞零散的纸币:“东西给我,我赶时间。”
“哎呀我们店的技术那可是荔州独一份,当年我师父开店的时候可就传给了我。”
老板自卖自夸,手还不老实地点点秦述英的手背,看得林敏如芒在背,揪了揪秦述英的衣袖,想安抚他别生气。
可秦述英却破天荒地没一拳头招呼上去,而是干脆地拿过盒子抽开手,避开他的触碰。
盒子里是一对星辰状的袖扣,和一条星月缠绕的项链。星辰的边缘融融的,像雪捏的似的,几待融化;项链线条锐利,月亮像弯弯的小船,星星被拉长得宛若十字架,既依偎其中,又像在守卫着月牙。
“小帅哥真会画画,和我师父的技术真搭,”老板看着盒子里精巧的小东西,眼里有几分不舍,“做出来的时候,我像看到了师父一样,都舍不得给你了。”
秦述英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干脆地合上盖子,牵着林敏的手转身:“告辞。”
他一回头,猛然间看到不远处停放着那辆熟悉的轿车。他连忙拉着林敏躲进店里玻璃隔间的背后,眼神示意老板别乱说话。
陆锦尧带着陈真和一个没见过的人来到这里,那人个子很高身材结实,看得出来是职业的保镖。
“就是这儿?”陈真拨弄着展柜上的首饰,“好独特的铸银技术,边缘处理得这么好,跟融化了还没凝固似的。”
陆锦尧淡淡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老板身上。年少的上位者身上有着和年龄极度不符合的压迫感,老板吞了口唾沫,已经没胆子调侃人家的相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