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昱铭闻言,看了云知夏和展鹏一眼,三人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这个孙凡即使不是凶手,也是知情者。
方昱铭皱眉点了点头,看向孙凡的眼神凌厉无比,道:“那你细细说来,你所杀是何人?又为何杀他。”
这次,孙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直到方昱铭轻喝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道:“是……草民杀的是草民那不孝子孙子行,有他左脚上的六指为证,草民的左脚也是六指。”
方昱铭让衙差脱去孙凡的鞋袜,果然见他的脚与铁箱中的尸体一模一样,有六根脚趾。
“他嗜赌成性,屡教不改,还不止一次偷盗府中的钱财,那天草民训斥与他,他不但不思悔改,还对草民动手,情急之下,草民便用烧火棍将他……”
孙凡说不下去了,捂着脸痛哭起来,越哭越惨,越哭越心伤,竟然直接在大堂之上哭晕了过去。
方昱铭见孙凡无法正常回答问话,便让人将他暂时收监,稍后再审。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堂上只剩下方昱铭、展鹏、云知夏和顾晏洲主仆。
方昱铭躬身走到顾晏洲跟前,道:“王爷,您看?”
顾晏洲脸上有些不耐:“这是你莱阳的案子,本王只旁听。”
云知夏嘴角抽了一下,幸好这摄政王还有些自知之明。
方昱铭得到顾晏洲的准许,便放下心来查案了。
“云……云仵作,依你看,孙凡的话是否可信?”
云知夏心下暗喜:“这古板的方大人终于要承认她女仵作的身份了。”
但她面上不显,沉着道:“我认为,一半可信,一半不可信。”
“可信的是死者的身份,据我所知,孙凡的确有一子名叫孙子行,只是要确定死者是不是孙子行,单凭他跟孙凡一样左脚有六指还不够,须得滴血验骨①才可。”
“滴血验骨?”一旁的秦公公听得入神,忍不住惊讶道:“杂家只听过活着的人能滴血验亲,怎么死了的人还能滴血验骨吗?”
“能的。”云知夏点点头,“跟滴血验亲一个道理,至亲之人血脉相连,活人的至亲血会相融,同样,死人的至亲之血也会渗到他们的骨头里。”
秦公公恍然大悟地直点头:“了不得啊,了不得!连滴血验骨都想得出来,云姑娘了不得啊。”说完,他还不忘向顾晏洲安利:“王爷,我说的没错吧,云姑娘确实与众不同,非同一般。”
云知夏:“……”
云知夏不再理会顾晏洲主仆,说回正题:“至于孙凡说的死者是他杀死的,这无疑是在说谎。死者左胸的伤口是自下而上刺入的,这说明凶手比死者矮很多。而孙凡的身高与死者差不多,所以凶手另有其人。而孙凡来投案,很明显,他是想要保护此案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