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挚将音响按停了下来,群魔乱舞得现象立刻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旁边好友拉扯了夏挚一把,“怎么还真叙旧啊,那都多久的事了还翻出来。”
盛渊看到了他,因为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确定不是鬼怪,只是个虚像。
他死过了。
青年被盛渊这个看死人的眼神看得后背一凉,拉扯夏挚的力道忽然松开了。
“去把他们都叫来吧,玩得累了也歇一歇。”
好友不再多言,沿着泳池边,将那他们圈子里玩得好的,还有曾经在一个学校,和临淮是同学的,都一一喊了过来。
盛渊站得有点累,找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夏挚还在站,望着那些不明所以过来的男男女女,似是神情思虑的模样。
盛渊拉他坐下来。
“夏挚好像不喜欢他们。”
夏挚牵住了他的手,靠过来蹭他的肩膀,声音意外的有些沙,“我只关心临淮,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他的掌心有些冰冷,脸庞也是,埋首到他颈窝里,就一动不动地绷住了身体。
如果不是现在他还有用,还未证明他是不是是怪物,盛渊恐怕现在就要烧出一团烈焰,将他烧成灰烬。
随着面前站过来十余人,夏挚也终于抬起头坐直了身体。
“临淮说好久不见你们了,想和你们聊聊天。”夏挚这时候还是面带一丝笑容。
盛渊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索性就旁观。
对面几个人似是没预料到这一发展,一脸懵地站在那里,左顾右盼。
“好好的派对,玩得正兴头上,搞什么啊?”
人群里出现几声抱怨。
那边蒋泽旭和胡可欣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还模样狼狈,但总算能喘口气了。
当苏言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苏颜对望而来的目光,叫他脚步停了下来,而后移动开来,让出身后人。
“主人家正在和宾客交谈,客人你也去吗?”
苏言声音仍是温和有礼貌,尽管他的敌意已经浓郁到可以令霍扉足以一口吞掉,霍扉还是将目光游移了过去那边。
出场的同道鬼怪,看起来并不是以真实面目出现,而是扮演了虚像之中的一个,面相是那种柔弱无辜的清纯模样。
和他选择的面目,差不多。
霍扉哼笑一声。
还没见过这样的开展,霍扉一时被处于人群中心的奇特鬼怪吸引了注意,对于苏言也就暂时放弃了追索。
霍扉靠近人群,找了个利于观察而不会被发觉异常的合适位置,开始观赏这游戏走向。
…
夏挚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众人就算再不乐意,也还是要给面子,他们按照夏挚的要求围坐在一起,开始玩“我来说,你来猜”的游戏。
“我第一次转学去了临淮的学校,加入了你们才学会的这游戏呢。”
夏挚感慨着说,“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盛渊以为这算是这些人玩过的游戏,临淮应该也参与过,就默认了。
“那就来玩吧。”
夏挚都提出来了,几个好友也不能推拒。
来参加派对的学生们无可奈何,只得拉把椅子坐下,或者拖来垫子席地而坐。
找来的两副扑克牌,散在了一张米色木栅栏组成的沙滩桌上,还提来一箱酒摆在了桌下。
游戏规则很简单,选定一种指定花色的牌,方块,梅花,红心,黑桃都可以。依次摸牌后,率先抽中同一花色牌的4人要出来,说出四人之间发生过的有趣故事或者囧事。
剩下的人则是要根据他们话语的漏洞,推断猜测说的是真是假,被认定是说假话的人要有惩罚。
“4人一组,依次类推;故事可以重复,但要添加新的内容,供其他人推断;惩罚不限要求,只要能做到的,尽管提。”
这游戏该是相互之间熟悉的人才可以玩。
盛渊发觉,夏挚提出来这个游戏好似在给他挖坑,但现在已经这样了,再是推三阻四,好似表明自己真的有问题一样。
盛渊不动声色看了一圈人,看到张几陌生脸孔。不知道是身临其境作用减弱了,他看这几张脸,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盛渊准备找合伙人,他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康恒三个。
那三个见识到他火焰威力的鬼怪,很敏锐注意到盛渊的目光,举起来的手掌还朝他们挥动。
鬼怪们身体哆嗦了一下,万般恐惧之下,还是绕了半圈来到盛渊身边。
“你们坐吧。”
盛渊声音温柔,三人却脸色却煞白,拉了椅子坐在了离着他侧后方,远离一臂的距离。
“那就先摸一个红心吧。”
夏挚好友,那叫做宋文浩的说话,先摸了一张洗好摊开桌面的纸。
围坐了16个人的桌子,依次伸出或湿或干的手臂,取走了桌面的牌,在轮了一圈后,亮出来,展出5张红心。
盛渊没能躲开,虽然是最后一张红心,这一轮先不用他,但要留到下一轮用。
夏挚和两个男生一个女生摸到了,他们三言两语说了第一次夏挚打网球赛,为学校赢了国家级金牌奖杯的事情。
“我记得市长亲自来颁奖,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夏挚的堂伯父,真是深藏不露啊。”
女生钦慕口吻。
夏挚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伯父来的时候大哥都没告诉我。说要给我惊喜,真是的,还闹了笑话。”
“就是说啊,当时还觉得夏挚赢得太轻易,会不会是走后门哈哈哈,后来亲自打了一场,差点手臂没有废掉,真不知道对面怎么撑下来的!”
“或许是吃了兴奋剂,也说不准呢?”
盛渊听着他们其乐融融,互相开玩笑的话语,夏挚还不断补充细节,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喂,比赛都有做药检,随便乱说吃药,不太好吧。”
宋文浩忽然出声道,针对那个发表吃药的男生发言,脸色有些不善。
“我又不是在说夏哥,你急什么啊?”男生不以为意。
宋文浩笑一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挚现在准备国外洲际考试,我们说的话可能会被其他人听到去举报,你以为随便一句但也要慎重。”
男生诧异看他一眼,随后想到什么似的,沉默下来。
“说了假话要惩罚啊,喝瓶酒就饶了你。”宋文浩还是笑模笑样。
“好了好了,都是玩游戏,他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啦。”
有人打圆场,那男生也是认错态度说不会了,宋文浩耸耸肩,才是将这一茬掠过去。
在他们争论时,盛渊特意去看了夏挚脸色,他似乎没有生气,仍是那样的含笑目光。
夏挚注意到他,偏过头来道,“没事,就是说笑而已。”
盛渊不觉得。
那些话里多少都暗含一层意思,挑拨似的,夏挚是真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听不出来好赖吗?
不过,要是真的翻脸,还真有点被说中恼羞成怒的意思,说不定正中某人下怀。
盛渊扭过头去。那样的话,夏挚还真挺能装能忍,也有心眼,并不是表面上单纯。
这一轮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夏挚赢得青年组比赛太过招摇,都上了电视,就算有心人去查,动什么手脚现在也该漫天报道了吧。
第二轮抽牌,有三个女生亮出红心。
盛渊和那三名女生对视一眼,很奇异,互相都不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
“我们和他都没什么交集,有什么可说的。”穿蓝色泳衣的女生语气不冷不淡。
另外两个女生也都是如此说辞,盛渊捏着纸牌,谨慎地点下头,表示肯定。
“没意思。”
“和他一组能有什么可说的啊。”
盛渊将纸牌放了回去,以为要开始下一轮了,忽然手肘就被碰了一下。
“不对啊,我记得姜淼和临淮都是排球队的,还一起打过团组比赛,怎么还不认识?”
被叫到名字的披肩发女生不耐烦,“好久之前的事了,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