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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完评论,盛渊欣赏完网民不同的审美观点已经是凌晨一点。
没有早睡自然也谈不上早起。
盛渊算是一觉躺到了上午九点。
还是在来电手机铃声下醒来。一摸手机接通电话,对面一声咋咋呼呼的“周州”,就是把盛渊吵醒了。
打电话来的就是成少峰。
盛渊都是郁闷不已,成少峰是不是太闲了些,怎么一清早就是打电话来,问他怎么不见了人影。
他没有在家里找到人,就打来电话问,语气里有些让盛渊不理解的责怪。“为什么不让我去送你,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
“没有,是我家里人来接我回来了。”
盛渊把手机打开免提,去了洗手间洗漱。然后房间里就是成少峰那碎碎念的唠叨。
“那也要给我打个电话,我都不知道呐,我今天去找你结果没发现你在家,还什么东西都没带。家里什么都没丢,就丢了你一个大活人,我都要以为你是让人绑架了——”
盛渊擦干脸上的水珠,抽空回了一句,“这可是法治社会,放心,我不可能让人绑架——”
成少峰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听他的声音还哑哑的,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盛渊摸了摸发红发热的脸颊,回了一句,“没事,就是昨晚睡晚了。”
“你家里怎么样?”
怎么样,好啊!
住的四层大房子,临海城市,家里地砖都是铺的大理石。他住的客房都可以比得上五星级酒店水准了。
他还是让周老夫人叫回来继承家族遗产的。周家人想要改变老夫人的想法,也想要让他放弃这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对他一个外人就是待客一样客气。
盛渊可不能这么说,他在家里就是另一个租房客的境遇。况且,周老夫人和周州的关系,那是说出来绝对是让人难以释怀的。
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还好吧,吃住都不错。”
成少峰没有真的十分关注他家里的情况,听他下一句话就知道。“那你寒假有空出来玩吧,我去找你怎么样?”
若是只有前面一句,兴许盛渊被缠得烦了唠叨烦了会考虑考虑,但是加上后面这句,盛渊就是一口否定。“不去,我家里忙不开。”
成少峰诧异他的否定之快和不容置疑,又是问,“都快要过年了,还能忙什么啊!”
盛渊撇了撇嘴,当然电话里对方看不到,“反正我没空,你别问了。”
说完,盛渊就是说自己要挂电话了。成少峰听他意思坚决,也就不多叨扰挂了电话。
在周家生活的日子很滋润。
有钱人家配置高级,除了周家人不爱搭理他,他偶尔和珍姨说说话,也只是冷淡的回复,但是不耽误盛渊在周家过的享受。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
周家人接他回来,可不是让他成为这里常驻嘉宾甚至是主人。
今天盛渊又是去了医院。
隔了像是一周的时间,周老夫人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今天周老夫人去做检查,一个小时才是回到病房。
盛渊干坐了两个时辰,等来了珍姨还有周父。
周维正看到他,只是冷淡的点点头。和周老夫人谈话的空挡,珍姨把他领出去,交给他一份文件。
盛渊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放弃接受周老夫人转赠家族遗产的协议书。
“这次叫你回来,不仅仅是奶奶病重,还因为牵扯家族遗产的事项。”
周家人都是没有提过这件事,也就以为他不知道。不过,前辈提前告知了他,此刻盛渊就算是不是任务者,也是表现的十分冷静。
珍姨讲完了,看到对面垂首看文件的青年没有一丝反应,甚至可以说很冷漠的样子,不解的同时也是有些恼火。“周州,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盛渊抬起头,平和的语气回话,“是的珍姨,我认真听了。”
珍姨语气一噎,随机就是恢复优雅从容的姿态,耐心的问,“那你怎么想的?”
盛渊合上这几页合同协议书,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拒绝。”
在珍姨目带一些诧异的眼神注视下,盛渊违心的说明白,“我不会签署这份协议。”
*
从医院回来周家后,盛渊就是被拒之门外了。
看着窗户里站着的珍姨,脸色十分冷凝的厌恶样子,盛渊叹口气。捡起从大门里扔出来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迈步离开了这里。
夜晚,晚餐桌上,周夫人就是向儿子诉说,今天那个青年多么的过分。
不仅戏耍她,还大言不惭说不会放弃转赠遗嘱。“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本以为看着安分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一个吃白食的白眼狼。”
周夫人气狠了,白净面皮都是发红。
周卫平试图安抚他母亲,“我明天会和他谈谈,要钱就好说,这种人最好打发了。妈别生气了。”
周父因为还陪在医院里,不放心今天周老夫人检查时的一些变化状况,所以母子俩的商议他就不知道。
不过,就算知道也只是说一句赞同的话。
周州只是一个外人。他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是对方不知满足,企图霸占他们的东西。
“我还没想到他真敢觊觎我们家的财产。明明小时候看着虽然不讨喜,但也是安守本分,没想到越是长大越是有野心了。”
周夫人说着,就是摇头叹气。
周卫平对这个养弟印象不深刻,周州来家里时,他在外地上大学。
家里通知他时,他还很吃惊。得知是奶奶的决定,周卫平就保持了中立态度。
奶奶是家里的权威,除非是天崩地裂的事情,否则家里人都是听奶奶的话。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养在家里也不占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又是独自创业打拼,周卫平统共只见过名义上的养弟几面。他只记得,在家庭聚会上有个永远都是默不作声的养弟,两人只是点头之交。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养子。
看母亲有些愤懑的样子,周卫平犹豫着,没有说那天见到的场景。
名义上的养弟回到家里就是做了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龌蹉事。
当晚他下楼去拿他的公文包,就是看到客房门口两个齐齐抱在一起进房的身影。
他也是没有错过,那天清晨,叶哥离开时,和青年抱了一下的场景。
母亲本家的侄子,叶远霆算是年轻有为。一直都是深得家里人的喜欢,唯一值得诟病的一点就是喜欢男人。到现在也没有结婚。
他也见识过不少男人之间的那种事,没有说厌恶,但也是不会喜欢。
但是出在他家里,还是他印象里十分本分老实的养弟,周卫平当真是觉得,能容忍自己不去当面责骂,已经是考验他三十三岁集团总理的脾气了。
周卫平第二天就是派人去找人。虽然是让家里人赶走了,但是对方不会走多远,毕竟是要抢夺他们周家。
果不其然,两天后,来人告诉他说,周州去了医院,看望周老夫人了。
没提防他竟然跑去医院,招呼都不打,一定就是奔着讨好奶奶去了。
周卫平赶去医院的时候,就是把医生和护士都是嘱咐了一遍,绝对不可以让除了周家之外的人来看望奶奶。
他进去病房,看到坐在病床前的青年,还有一个人。就是叶远霆。
周卫平关好房门进去,十分客气的请两人一起出来。
周老夫人醒着,盛渊正在给她喂水。
见到周卫平来了,还气势汹汹的样子,两个护工得到他的眼神也是立马推开他接手,盛渊就是识趣的后退两步。
今天他来,是叶远霆有时间了,来陪他一起找周老夫人,帮助她缓解病情,没想到周家人找来了。
而且态度很不友好,出来病房后,周卫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
“谁允许你来的,经过我们同意了吗?你想做什么,看奶奶神志不清就打算先下手为强?要是奶奶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周家绝对饶不了你知道吗!”
盛渊听着就和聋了一样,一点激烈的反应也没有。
正常人挨一顿骂也该是有些情绪,生气恼火,羞恼悲愤,不满大吵回去。
可是周卫平见到的,就是青年十分冷静的样子,甚至是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出一句,“我只是来看看奶奶,没做什么。”
周卫平盯着他这张俊秀的脸,有种厌恶至极的情绪翻涌而来。
“我不管你来做什么,现在你立马离开这里。”周卫平看了一眼旁边的叶远霆,他就站在青年身旁。
“叶哥,你该和他划清界限,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和我们来往。”
这话说得十分刺耳,饶是路过的医生都是皱眉一瞬,提醒着说话小声些。
在叶远霆的劝说下,周卫平勉强没有继续方才那番犀利的言论。
盛渊离开了医院。
他独自一个人在医院附近的午餐饭馆里吃了一顿便饭。
想起前两天路过的一家摩托车店,盛渊就是去了。
「空间,帮我挑一辆,看看哪一辆比较好,价格稍贵点没关系。」
空间系统回话,帮他挑了一辆,花掉他一半的积蓄。
骑车前往墓地的时候,盛渊顺便买了一束花。驾驶摩托车在周围冷冽寒风的鼓动下,盛渊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傍晚。
天气阴冷,他冻的打哆嗦。
买了一瓶白酒去墓地,盛渊找到周心怡的墓碑,把花摆好,把酒往墓碑前倒了一半。
叶远霆找到他的时候,就是看他坐在地上,靠着墓碑冢。
墓地没有灯光,但他看到,青年脸上红的不像话。
他一靠近就是闻到一阵酒气。倒放在一旁的酒瓶子,有酒水流淌湿了地面,有轻微的结晶。
叶远霆摸到他的脸颊,热得烫手。被闹醒后,盛渊睁开眼,环顾四周黑湫湫的天。
转头他看叶远霆,叹口气说着,“前辈,我不太明白,周州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周心怡也是周家人,竟然会这么喜欢周州这个养弟,明明知道不是一家人,还当亲弟弟看……真是难为她了……”
叶远霆扶着他起来,离开墓园开车回去。
路上盛渊就是身上发了高烧。
叶远霆带他去医院挂急诊,使用了一些抗敏药,才是把体温降下来。
路过一家餐馆吃了顿饭就是惹了过敏原,盛渊不得不服气自己这运气。
在医院打点滴要四个时辰,中间不能睡着要更换,叶远霆就陪着他,让他安心睡就好。
盛渊不敢入睡,光是让一个高级任务者盯着就是有些难度,更别提还是处处照料他的前辈,他不能心安理得接受。
“前辈,你不必为了帮我完成任务,就是牺牲自己的名节。周卫平应该是知道了我们的好事,发那么大火……”
盛渊莫名笑了一下,“制造恶劣的行迹可以找其他人,臭名在外都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叶远霆没有立即回话,只是用温凉的毛巾给他擦脸。
盛渊看他没反应,又是继续劝,“前辈,你的任务和我应该不相一致,帮我可能真的会拖累你。我这么个倒霉运气,要是把你也连累不能完成任务,我可真的没有可以补偿你的能力……”
他在这里叨了个叨,对面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一双沉静的眼眸注视着他。
叶远霆看着脸色通红的任务者,呢喃细语说不用他插手,黑亮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迷蒙的眼神望向他,催动道具发挥作用就是慢了一些。
到夜半时分,生病的青年就是撑不住睡意,闭着眼陷入了一种近似昏迷的沉睡之中。
手臂袖子被撩上去,一条细长的系带慢慢的缠绕其上。
叶远霆给昏睡的人系上捆绑引绳,看着修长手臂上蓝色系带隐没下去,青年抖了一下。
因为不是主动接受,引绳强加于身,会引来灵体的抗拒排斥。不过,之前有了一次,这次的排斥就没有当初那么强烈。虽然还是会疼的,青年发颤,手上忍不住收紧。
他的手指被抓着了,力道很紧。
幽深冷寂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叶远霆侧身躺到青年身侧,揽着青年发颤的身子,慢慢安抚他的情绪。
「真的很像,一样的怕疼,一样的差脾气,相似的面容,相似的性情……」
邬峦静静的看着,叶远霆揽着怀里逐渐安稳的青年,眼底的暗沉情绪就是逐渐浮现。「叶先生,不要伤他。」
陷在黑暗里的一双眼眸沉静无波,怀里和他贴的极近的青年无知无觉,不知晓主动靠近接近他的任务者有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