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瞥了一眼身旁的阮箐,阮箐同样也是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盛渊看到阮箐这么笑就直觉不妙,来不及阻止,阮箐已经飞身上前,踹翻了刚才那个说话的黑衣人,利落的翻身上马,牵引住了受惊的马儿,压住了嘶鸣声。
夏侯玄抬了抬手,那几个黑衣人就停住了拔刀相向的动作。
阮箐拍了拍那老实待着的马儿的大头,夸了一句,“这马不错,够听话。”又是对一旁的盛渊说道,“进儿上来,我带你。”
盛渊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夏侯玄,心里没有亏欠之感,反而觉得这个人很是阴险,他们都骑着马,没有多出来的马匹,也不提前通知他,这寒冬腊月的,难不成让他一个人跑着跟他们出发吗!
盛渊心里的腹诽没有多长时间,那边的夏侯玄已经带着其他人先行一步走了。那个没有马匹的暗卫就同另外一人同骑一马了。
五六匹马儿掀起的尘土气直面而来,盛渊没有被呛一脸灰,阮箐一早拉着他上来了马背上,甩了甩缰绳,马儿撒开四蹄就跟上了前面的一行人。
正值隆冬季节,天气寒冷,越往北走越是能感受到那渗进到骨子里的冷。北风冷冽,骑着马一路顶着酷寒的大风,夹杂着尘土沙粒,打在脸上,和细细密密的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没多大分别。
盛渊总算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包括夏侯玄脸上都是遮的严严实实的,因为这鬼天气当真是能让人感到毁容的痛苦。也幸好自身灵力能遮掩一二,不用遭受寒风侵袭。
白天气温还好,还能勉强适应。到了晚上,盛渊冷的都要怀疑人生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行人休息也就找个能避风的地方,通常都是荒郊野岭,一行人就直接坐地上了。
按照夏侯玄的要求,为了避免让其他人发现行踪,不能生火也不能留下来路过的痕迹。所以盛渊第一次提出来这一要求,就被果断斥责回去了。
那冷漠带着嘲讽的眼神,让盛渊觉得,要不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阮箐陪着,那个恨不得他去死的夏侯玄还有那些说风凉话的黑衣人,一定会半路把他丢下,或者下黑手,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去。
只是心里这么想想,盛渊就恨得牙痒痒。身上裹紧了一层又一层,还觉得手脚冰凉。
“进儿,你手好冷啊……”
身后响起来一道幽幽然的声音,盛渊勉强按住要蹦起来的冲动,安坐着不动。之前被阮箐吓过一回了,当着一行人的面,惊慌失措的来回窜,可是让他们嘲笑了许久,这次说什么也要端着。
身后的阮箐见他木着脸不动,又是笑嘻嘻的揽住了他,握住他的手,“进儿,我身上可暖了,你要不要抱着我?”
盛渊倒对阮箐动不动就搂着他摸摸他的亲密行为倒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
两个人整日里这么腻腻歪歪的——实际上只是阮箐想要亲近盛渊,盛渊被动接受——可是让其他人看不惯。
那个被阮箐一脚踹下马的暗卫,就是纯属没被虐够,说了几句似是警告的话,但是有些难听。
盛渊能感觉到阮箐有一瞬间的杀意,按住他的手没有让他起来,注意到阮箐微微冷沉的眼,又是安抚性的拍拍他。
阮箐转过头来委屈巴巴的看他,又是趁火打劫,搂着他就不放手了,说晚上要盛渊抱着他睡。
在经历过一晚上的暖意融融的安稳睡眠之后——其实是前半夜被缠的要死,后半夜就直接不反抗闭眼睡——盛渊果断无视掉其他人的目光,抱着阮箐这个新得的人形暖炉就不撒手了。
一路奔袭向北进发,两天都是在马背上颠簸,除了间或的休息,其他时间都是不停歇的骑马。
这身体并不适应这样高强度的行军,盛渊还没有把这身子骨养的足够强健,就这几天时间,折腾的吃不下饭——反正吃的也都是硬邦邦的干粮,还不如不吃——也休息不好,浑身都是不得劲,腰酸背痛。
白天的时候,盛渊就感觉头晕,身上也没劲。其他人都还在继续向前,盛渊一个只知道让阮箐带着的,坐在后面,也不好说停下来休息,就硬撑着。
结果就是一个不注意,经过一阵风尘暴,眼睛被风沙刮的睁不开眼,手上一松力,差点就从马从背上掉了下来。
要不是阮箐眼疾手快抓稳住了他,盛渊能磕的头破血流,外加让马蹄子踩断骨头。
“绾衣,你抱紧我,我拉着缰绳顾不上你。”阮箐是传音给盛渊,没有让其他人听到,除了当着其他人的面,两人称呼“进儿”“慕挽歌”。其他时候,阮箐都是黏黏糊糊的喊他“绾衣”,盛渊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他改。
差点被自己蠢死,盛渊没忍住捂脸,知道阮箐话里是关切,但还是觉得没脸。也是他逞能,不想坐在阮箐的前面,一定要坐在后面。
这下倒是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盛渊都能想象到马蹄踩在他脸上,一蹄子踩烂他脑袋的血腥场景,真真觉得这脸面比不上命重要。
还在这么想着,盛渊就注意到后面的人了。夏侯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后面去了,还对他说了一句。盛渊耳力挺好,听清楚了一个字“蠢”,顿时脸黑了,马上就想要怼回去。
夏侯玄手里扬起来鞭子甩在了马屁股上,大马立刻加快了速度,赶超了他们,扑面而来扬起来的尘土直接让盛渊闭嘴咬牙切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