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醉,倒成全了她的睡眠,一觉酣睡到午后。
“折月。”贺兰觉嫣声音微哑。
折月掀开床幔,递上一碗参茶。
贺兰觉嫣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又递还给她。
“我昨晚…”
“昨晚是熠殿下送您回来的,宴会上一切都好。”
“啊。”
对话戛然而止,谁也没再多言。
“熠殿下!”外面响起问候。
贺兰觉嫣冲折月使了个眼色,折月立马放下床幔,迎了出去。
“殿下,公主还没睡醒。”折月来到外厅,阻挡住玄熠,揖道。
玉玄熠转身寻了个位置坐下,淡淡地道:“我今日无事,就在这里等她醒。”
只要是他真想做的事,一贯是不声不响地执着,很难撼动改变。
折月了解他的脾气,没在再多言,转身回了内室。
过了一会儿,贺兰觉嫣更了衣出来,略带不满地道:“你又来耗我?”
她和玄熠的斗争中事事都占上风,唯有比耐性,他能把她逼疯。
“酒醒了吗?”
“嗯。”贺兰觉嫣恹恹地回答。
“走,带你出宫找乐子。”玉玄熠道。
“你?找乐子?”
贺兰觉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玉玄熠说出的话,从前他整日宅在宫中,不是读书写字就是画画下棋,除非玉玄凛发话,他才能心甘情愿的同行。
“嗯,折月把她披风拿来。”玉玄熠起身很自然地吩咐道,仿佛贺兰觉嫣已经答应了。
折月没动,看了看贺兰觉嫣,等待她的命令。
“我没答应要去。”贺兰觉嫣坐下,并不打算同意跟他去“找乐子”,她只想静静地待着,让自己平静安宁下来。
“再准备一顶帷帽。”玉玄熠继续命道。
“我说我不去。”贺兰觉嫣提高声音。
玉玄熠面色不变,只是目光微微带上委屈:“你拒绝我?”
贺兰觉嫣倒是很少见他这样,但不想因此就范,也委屈回敬:“你不是也经常拒绝我吗?”
“好,那我跟你道歉,你就看在我难得有兴致的份儿上,陪我去一次吧。”玉玄熠语气十分诚恳。
这倒让贺兰觉嫣不好再驳他了。
思索了一下,应道:“好吧,不过我还要带上两个人。”….
“他也去?”贺兰觉嫣将帷帽挑起一道缝隙,皱起眉,看着宫门外马上的人道。
“今天他是主客,我们是随行。”玉玄熠回应。
“这不是有人陪你吗?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贺兰觉嫣不满。
“他不是敢惹你吗,今天你就可劲儿使唤他,出了这口气。”玉玄熠道。
贺兰觉嫣放下帷帽翻了个白眼,她自然知道玉玄熠不是真的在帮她报复裴易安,相反是在缓和他们的关系。
“熠殿下、公主殿下!”裴易安下马行礼。
“今日我们是裴兄的随行,就暂且免了这些吧。”玉玄熠道。
“诺。”
裴易安翻身上马,扫了一眼戴着帷帽一言未发的贺兰觉嫣。
又转向玉玄熠道:“琼楼今日盛会,人多且杂,稍后入楼殿下和公主也不要脱帽,随我进了雅室便可放松些了。”
“殿下、公主。”又一个声音响起。
贺兰觉嫣骤然掀开帷帽,惊道:“谢潮生!”
这是个什么局?!
连谢潮生这种千年冰块都一同去“找乐子”,这个琼楼到底有什么魅力?
“你不用在宫中巡守吗?”贺兰觉嫣脱口而问。
“回公主,今日我休沐。”谢潮生垂首,冷脸回道。
一行人到了琼楼,有专门的人举着“裴”字的牌子接待,旁边还有一些举着其他姓氏牌子的。
那人机灵的很,立刻将众人引向了一条小路,迎进一扇密门,门后便是楼梯,可直通视野最好,也最隐蔽的“景”字阁。
一入琼楼,人声乐声交叠,艺人在高阔舞台上走台排练,不断有人高声报出客人名号,随后便是一番排场。
舞台拔地而起设在中心,观席一共三层,第一层是散席,第二层和第三层各有八面八阁。
琼楼也已经好几年没操办过这么大的场面了,此番太子得胜还朝,各地王公氏族、才子佳人齐聚京都,自然要操办盛事,以待贵人,以展盛世民欢。
没过多久,上层八阁便全部迎来了它的贵客。
为了不被打扰,裴易安让人将两侧幕帘放了下来,恰好能挡住侧席的视线,对席离的远自然看不清楚。
“如何?开了眼界了吧?”玉玄熠转着手中的酒杯,小小的杯体上居然刻了一整篇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