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可以挨揍。”任泽脸都黑了,“我年轻虽说不懂事了一点,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见人就打?我发疯吗?”
“你那叫一点儿??”李文琛怼起他来也是战斗力十足,他啧啧两声回头对尤溪说,“溪溪,这货以前不喜欢读书,和他们班老师起冲突,越吵越厉害,他虎起来把人老师给揍得鼻青脸肿,门牙都断了半截。”
李文琛讲得绘声绘色,不仅尤溪和董艺捂着嘴笑了,连当事人也没忍住,勾着嘴角继续听。
“平时他爸妈宠着他,那次给气坏了,哪管什么当兵吃苦,连哄带骗地把他赶去当兵,起初他还和爸妈置气,一年多都不回家探望一次,”李文琛说得太快了,连忙停下来咽了口口水,
“后来不知怎么,冥想通了,两年后回来,整个人气质全部变了,活脱脱钢铁男神,那模样,跟衣锦还乡似的!”
尤溪跟着笑,她很难想象连这种放松的聚餐时刻都坐得端端正正,目光坚定且为人正直的人泽,以前竟然那么皮。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那个林老师了。”合着李文琛说到最后还是为了夸他啊,任泽被勾起了记忆,补充道,“好巧不巧,前几年西|藏那边有点乱,我被派去那边驻扎了几个月,结果那个林老师心大得很,一个人跑到这边来旅游,结果……被挟迫成了人质,人家要往他的身上绑炸|弹,最后被我们小队救了。”
“卧槽!还有这种事?!”李文琛哈哈大笑起来,“难怪我听阿姨说,你们小区里在那个老师班上的小孩都知道他曾经有个特别厉害的学生叫任泽。”
李文琛笑过了以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隔着桌子踢了他一脚:“好家伙,这种事情你都不给我说!”
“有点儿危险,给你说了等于我妈也知道了,她老人家哪能听得这些……”任泽摇摇头,“不如不说,你回头也别给他们说。”
尤溪撑着头在一旁听着,心里反驳他:只是……有点儿危险吗?
虽然他只是一笔带过了过程,直接说了营救成功这个结果,但尤溪还是能够想象的出,他们要穿过密集的监视网救下绑了炸|弹的人质,是一件多么艰辛的事情。
一时间,她对任泽的情绪又变得复杂了许多。
“那他和……”尤溪又开口,下意识地想问他和他的女朋友是怎么相识相恋的。
可他们之前已经在美国和自家天台上说过这个问题了,她当时也明确表了态,把这个话题明确说死了。
她也知道他不会因为女朋友而耽误工作,再要问其他的,也没有立场。
……又是立场。
尤溪曾经以为自己做什么全凭心情和兴致,立场这种东西,不属于她顾虑的范畴,存在即合理。
怎么一遇到任泽,她就有那种溃退的心情呢?
李文琛一直没等到她想问的话,见她噤了声出神,忍不住提醒:“他和什么?”
“没什么,”尤溪回神,一并敛去外露的情绪,右手撑着头,“酒喝多了,有点头疼。”
这句话不是装的,也不是借口,她酒量真不行,早已微醺。
任泽略一琢磨,她边听李文琛聊天,一杯接着一杯的,真的喝了不少。
一想到回去还要照顾她,任泽感觉自己的头也开始疼了。
时候也不早了,听职业以外的故事听舒服了的董艺,意犹未尽地拎着包去结了帐回来:“行吧,那我们就下次再聚。”
四个人里面,就董艺没有喝酒,也没有开车,略一商议,她就决定随李文琛去取车,开他的车送他回去。
任泽叫了代驾,送二人回家。
临出包厢前,他还不忘重新拿了个口罩,给两颊酡红的尤溪戴上。
董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姨母笑又挂上了脸,对任泽这个人是越来越赞赏了。
代驾是任泽在平台上随便找的,在D市,他谁也不熟悉,因此谁也不相信。
尤其尤溪的职业,更需要保密性。
即便车上比较闷,任泽也没让迷迷糊糊的尤溪任性地摘下口罩。
所以代驾司机看她靠在男人肩上,只以为是家里十分有钱的那种普通小情侣……毕竟这车也不是谁都开得起的。
有了上一次狗仔的经验,任泽把尤溪常用来遮脸睡觉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被脸熟之后,以后狗仔发现他就知道尤溪在哪儿了,毕竟他目标又比尤溪大。
从车驶入停车场后,他就一直在注意里面有没有异样,确认没发现人之后才下车,示意尤溪下车。
尤溪哪里知道他一路默不作声地做了这么多事情,她只觉得头很晕,看任泽的侧脸都是虚浮的。
啤酒度数虽然很小,但不知不觉喝了那么多,再加上逐渐上来的后劲,尤溪确实稳不住了,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踩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坨软哒哒的棉花。
还好任泽眼疾手快,她朝下歪的时候,就已经出手扶住了她。
同时侧身一挡,把她的身影整个遮住。
尤溪现在很安心,不用担心被拍,也不用担心摔倒。
这女人一安心就开始皮,她嘿嘿一笑,一双火热的小手就势搂住他的脖子,眼神如水,眸中光影迷离:“走不动,你抱我上去。”
任泽微愣,盯着她直到确认了她是喝醉了之后,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伸到后颈,把她的手扒拉下来,单手拧住她的双手。
“喝醉了胆子大了是吧?我抱过的,要么是幸存者,要么是尸体,你是哪种?”
尤溪摇头:“可是你抱过我。”
她脸小,口罩遮住了她脸上的绯红,任泽很难想象她说这话的表情,只是心被狠狠抓了一下。
司机已经泊好车离开了,任泽把她口罩拨下来了一些,尤溪竟然瘪着嘴看着他,一脸委屈,看上去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