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拿我脖子上的钥匙开大门进屋,我们两个先吃饭。”
叶继祖连忙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和馒头,叶瑾拿钥匙开门。
院子里的草拔的光溜溜的,倒塌的厕所树都砍了,黑呜呜的厨房也打扫的干净。
叶瑾让叶继祖在打扫干净的进门第一间房子休息吃饭,到处转着看了一圈,才回来抱着饭盒喝汤,吃了两个馒头,剩下的馒头都让叶继祖吃。
“二叔,晚上你去制药厂和我爸住,我一个人住这里,明天开始匠人就来了,他们应该会搭棚子,到时候劳烦你和他们挤一挤看着建房的材料。你也不要和他们交底,我们要保护好我爸。”
叶继祖厚道老实,叶瑾这么一说,就不怕他泄了叶继宽的底。
“你放心,我现在睁眼瞎一样,样样都听你和你爹的。”
这间房有被褥,吃过饭,叶瑾让叶继祖在这里睡一觉,她拿着借的饭盒回来交差。
叶瑾能在食堂借他的名义打饭,叶继宽已经麻木了,安排她在制药厂的仓房睡了一觉,下了班,两个人吃过饭来接叶继祖。
“叶瑾,你一个人能行吗?”叶继宽带着叶继祖要走,随口问道。
“爹,你就放心吧。”
叶继宽立刻带着叶继祖走了,反而是叶继祖边走边担心叶瑾晚上一个人住,会不会害怕。
叶瑾将被褥搭在院子里打土,提着叶继宽拿来的木桶和木盆,去旁边供销社院子水龙头提了一桶水,回来厨房的灶台上坐上大铁锅,架院子里的干草和木头烧了一锅水。
“哎呀,这烂房子,怎么有人住了?”供销社有人看到房顶冒烟。
“赵家三百块钱卖出去。”
“用钱给两个儿媳妇从矿场换到办公室了,你才知道呀!”
供销社大厨房做饭的几个妇女拉长声的议论,叶瑾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那个女孩,就是买家的孩子吗?”
“她叫叶瑾,嘴巴甜的像是抹了蜜。还给了我一把自己晒的南瓜干。问我能不能从我们院子提水。我肯定说能行。”华燕笑着说,“她爹是制药厂的正式工,叫叶继宽,买房是她堂大伯借的钱,她堂大伯是军人。”
“你这百事通,果然名不虚传。”
“桂花嫂子,我就当你夸我呢!”华燕哈哈大笑,说。
“就是夸你!”
“孩子还问我明天要去自来水厂开户,接水管,说他们家要把这破院子推倒盖新房。”
“哎呀,这就能干了,大人呢?”
“他爹拉了饥荒,弟弟妹妹要上学在老家,她三年级请假了来帮忙。是个孝顺孩子。”
吴桂花不得不问,“她几岁了?”
“九岁,45年的人。”
吴桂花一笑,说这孩子没心机什么话都往外说,可是你听,重点一个没漏,比如像家里欠了多少钱,她堂大伯叫什么,这些重要信息都没说。
拴上大门,插上房门插销,叶瑾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一身补丁旧衣裳,院子里梳头发。
星期三天还没亮,牛大力带着儿子牛立冬和两个堂侄牛谷雨牛立春拉着木头来敲门。
“牛伯伯,牛大哥,快进请进来,我爹要上班,把盖房的事交给我和我二叔了,我二叔在制药厂休息,马上也就过来了。”
牛大力看着开门的小女娃脆生生说话,拘谨的跟着她进门。
牛立冬给谷雨和立春使眼色,看看人家的娃,这么小就能当家做主,他们两个哈怂,连去水库边上钓鱼都不敢。
“伯伯,家里简陋,我先去买点柴——”
“不用了,要做饭,我们带了柴火和青菜萝卜。”
“伯伯,我和二叔从家里带了一百二十斤玉米,二十斤黄豆和十斤麦子,这两天午饭让我爹从食堂打饭。
要是你们愿意,一个人一天给一斤玉米拿回去自己磨成面带口粮来,我中午烧一锅免费的青菜洋芋糊糊,你们涮着吃。”
成人一顿算四两面口粮,他们有赚头。
“行,那就从明天开始我们自带口粮,你家给烧点开水和热汤。我们是体力活。不喝水不行。”
“晓得晓得,伯伯,中午的一顿青菜糊糊管够。”叶瑾笑着保证。
叶瑾让他们看着拆房,她去制药厂接二叔,再去自来水厂开户头交水费,争取今天能供水。
叶瑾一走,牛立冬带着谷雨和立春屋里看了一下,跟着牛大力上房遛石板,好的石板留着以后继续用,实在不能用的也放一边。
他们先从两间正房拆,到下午将厨房厕所也拆了,明天倒墙土。
叶瑾交了五块钱,追着自来水厂的工人下午上班过来从供销社安装了一个分水管,把自来水接到自家院子。
“小李,你们这次手脚还快!”拆了厕所,供销社院里能看清叶瑾家的格局,华燕笑着打趣李进。
“不快不行。这孩子轴得很,一直跟着我,守着,生怕我跑了!”
差点都跟到他家,没办法,只得答应下午上班就来,结果孩子根本没回家,就守在水厂里,逼得门卫大叔不得不给他传话,让他尽快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