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天:“大人担心他们目的为盐城那边。”
冷冰:“留蒲姑娘一命只是警告,让咱们停手,不过也说明调查方向正确。”
樊小天:“蒲姑娘有点儿惨,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冷冰:“小天,郎中所开方子和治疗方式均记录清楚,然后给张太医去信,加急密信。”
加急密信为皇城司独有通道,同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不相上下。
樊小天:“大人不放心这里郎中。”
冷冰点头:“对方每次都走在我们前面,却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只能多加小心。若非蒲姑娘身体状况不许,最好直接回京。”
樊小天:“这里的郎中确实太少,除了江湖游医,只有一家医馆有坐诊郎中,这地方好歹也算个大镇,怎么不多开些医馆。”
冷冰哼笑:“医馆是你想开便开的吗?”
夜深,整个北云镇已经沉静下来,但驿站最中间那间房和庖厨亮如白昼。
芳华端着染红的盆走出,放到一边,对卧房郎中道:“姑娘伤口还是在渗血,这样能行吗?”
郎中手上快笔疾书,无可奈何道:“本就同死神在赛跑,老夫也只能多开些补血之药,希望有所缓解。”
他将一张纸递给芳华:“过一会儿,药馆的小童会来送之前所开药材,姑娘将这个新方子给他。”
芳华接过叠好放到袖口中:“郎中放心。”
“啊!”卧房中传来一阵呻吟。
郎中向里张望:“芳华姑娘,进去看看发生何事?”
“好!”
郎中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在半百的年纪居然碰到如此凶险的状况,治不好他可能都善不了终。
“芳华姑娘,有位医馆的小童找你。”问外侍卫询问。
郎中看着一时半会芳华出不来,拿起桌上另一份一样的方子,这个是用来留存的,只能回来再写一份:“好,马上来。”
芳华进到卧房就看到床上之人已睁开眼,脸色苍白如纸,嘴边有一大滩血,甚至流到脖子上。
“姑娘,哪里不舒服。”芳华拿起一块新的手巾跑过去擦拭。
“我喘不上气。”南茄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
芳华越擦血越多,她吓地对外大叫:“郎中,快来啊。”
“发生何事?”樊小天跑进来看到穿着内衬的蒲慕京,又立马躲了出去。
“快去找郎中。”芳华满是哭腔叫嚷着。
他四处张望没见到人,心道这个老头去哪了,心中火气猛然窜起,“砰”地一下拽开门,正好看到回来的郎中,一把拽进他来:“姑娘出事了,快进来看看。”
“好,好。”郎中踉踉跄跄地朝卧房走进。
樊小天心忧蒲姑娘,没有注意到郎中比之前徒增不少惶恐。他不知所措走来走去,不行,得去告诉大人。
郎中进到卧房,映入眼帘就是一片鲜红,芳华急地快要哭出来:“郎中,你可来了,姑娘吐血越发严重。刚刚还醒过来,现在又昏迷了。”
郎中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布包:“我要为姑娘施诊,你先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芳华吸吸鼻子,开始收拾面前碍事之物:“好,奴婢一定守住房门。”
待四周清净后,郎中坐到床边,从白包中取出银针,喃喃道:“姑娘,痛苦快要结束。”
冷冰跟着樊小天过来被芳华挡在门外,直到郎中疲惫走出,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老夫施针为姑娘止血,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但姑娘还在昏迷中。”
冷冰问道:“何时可醒?”
郎中摇头:“老夫不知,可能几日,也可能十几日。”
冷冰怔然,随后作揖道谢:“辛苦郎中。”
郎中回礼:“在下之责,不过,即使昏迷,这几日也有人在身旁照看。”
冷冰:“在下记下。”
郎中走后,芳华擦擦眼角泪水:“大人在这里歇歇,奴婢前去换桶水。”
冷冰示意樊小天,小天连忙上前:“我帮你。”
众人离开后,屋中安静下来,冷冰走进房间,蒲慕京周边干净整洁,内衬和被褥也没有脏污,芳华照顾算上心。
冷冰坐到床边椅子,望向她,不知是不是将头发放下来缘故,脸小了一圈。这个卧房对冷冰来说并不陌生,本身就是他的,甚至屏风后还摆着没来及收的衣服,他起身将私人物品都收拾到柜子里,然后拿出一条厚被子盖到蒲慕京身上,同时从她身上撤下那条薄的,这条被子他用正好,但对一个生病女子来说过薄了。
冷冰将原来被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叠起来,摸到被角时察觉不对劲,翻过来一看,原来破了洞,还不止一个。今日之前,他每日都用这个被子,若破损不可能不知道。